“你太客气了。”关冬笑笑，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法人变更登记和股权变更可以开始进行了吗？”关冬问。

“可以了，我先休息几天，下周一去公司。”

“好的，我来安排。”

接下来送左乐去了一处左欢的公寓。

“这个公寓欢总买的很早，买的时候就让我按照小女生的喜好装修。我当时特别不能理解，欢总一直都是成熟御姐风，我现在知道了。原来是为你准备的。”提到左欢，关冬语气之中总是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怀念。

“我以前，太傻了。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和世界里，再也没有机会为她弥补了。”左乐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水珠弥漫而起。

“你照顾好自己，经营好公司就是对她最好的慰藉。”关冬安慰。

左乐点点头。

到了新公寓的小区，是一出位于市中心低调奢华，管理规范严格的小区。

“听说这里住了不少明星政客，闲杂人一般不能进来。你住在这里也能免于被不相干的人骚扰。房间不大，只有一百平，我已经找了稳重可靠的家政服务人员定时打扫。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再找我。”关冬在车子进入小区的时候开始介绍。

左乐从车窗看去，小区绿化精致漂亮。一路进去没几步就有保安巡逻，而且全路段摄像头监控。低层楼房，最高不超过五层。从外看低调，但却处处不失格调和特点。

车子行驶到9栋前停下，下了车。

关冬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带着左乐上了楼。

二楼，门是指纹锁。

“已经将你的指纹录入进去了。你试一下。”

左乐伸手放在门把手上，滴答一声打开了。

进去后，一眼看去只有一个十分宽敞的客厅。能打通的墙壁都打通了。整个房间的整体风格是粉色偏简约风，布艺沙发，羊毛地毯，一大面落地窗，茂盛的绿植，后现代风格的油画，半面墙的书架上摆放着可爱的摆件和书。实木地板踩上去十分舒适，左乐脱掉鞋子走了进去，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她住过这里吗？”左乐问关冬。

关冬将行李箱推到了卧室里。

“装修好，欢总来看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左乐没有说话，可心脏在已疼痛到无法呼吸。念高中的时候，她们幻想过未来的家，就是现在这样。

可，这个家。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不想再哭了，左乐调整了一下情绪。

“谢谢你送我来。”

“别客气，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关冬说道。

左乐点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

关冬走后，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左乐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将不多的几件衣服挂在衣橱里。可打开的瞬间，就看到了满满一柜的新衣服和包包。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春夏秋冬，应有尽有。

有一张贺卡，上面写道：给乐乐的礼物——by左欢

左乐再无无法支撑，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泪雨滂沱，泣不成声。

——

段落一从机场离开之后，带着周柏直接去了警察局。

方芝芝已经将尸体全部拼接缝合好。摆放在尸检台上。

带周柏进入时，段落一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语气犹疑却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节哀。”

周柏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段落一，点点头。

方芝芝抬眼看了看段老大，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

几人走到室内，方芝芝走到台前。微微喘息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白布。

周柏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的悲伤和痛苦。又无法忍受妻子这样躺在尸检台上，巨人观的视觉冲击让他无法抑制住生理反应。

直直地冲到了垃圾桶前呕吐起来。

方芝芝叹了一口气，将尸体遮盖住。

许久，周柏才稳定缓和好了自己的情绪。

等周柏坐在了审讯室，段落一才将之前调查的银行流水摊放在了周柏面前。

看到银行流水，周柏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一些变化了。

“这些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到账。你可以解释一下吗？”段落一问。

“芮雪说，这些钱是她理财赚来的。”周柏回答，可这样的回答，他自己都不相信。

没有人能空手套白狼，平白无故地几十万进账，除非她有几百万上千万的现金来理财。

“她没有购买任何了理财产品，也没有投资实业。这些钱，全部都用在了芮雪自己购买奢侈品衣服包包化妆品，以及用在你和周一一的身上。”段落一直言不讳，他靠在椅子上，半边身子隐匿在灯光的暗黑处，骨节分明白净的手旋转着那只纯黑色钢笔。

“我…真的不知道。我问过，但是她不告诉我，说如果我不相信她就离婚。我就再也没有多追问。”周柏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无奈和不安，低下头将面颊埋入双手中。

“十年前的车祸，你详细描述一下。从你知道车祸之后，到医院以及芮雪的治疗过程。”段落一转移了话题。

周柏抬头，疑惑地望着段落一，“芮雪的死，和那次车祸有什么关系？”

“因为躺在尸检台上的女人，DNA检测出来。不是芮雪，而是芮霜。”段落一解释了一句，“所以，十年前车祸死去的极有可能是你的妻子，而这十年和你同床共枕，生育子女的女人，是芮霜。”

周柏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甚至有了一些释然和苦笑从唇角绽开。

“……我早就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周柏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缓缓地讲述了十年前的往事。

——

那是十年前，过年前半个月。

那时，周柏和芮雪还租住市中心一处五十平的小房子里。

芮霜想在过年前来看望一下妹妹，顺便在北方散散心。芮雪那时候和周柏说，芮霜心情不好，好像是因为公司资金链的事。

芮霜来时，看起来疲惫憔悴。她和芮雪谁在卧室里，周柏谁在客厅的沙发上。

住了一周时间，还没有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