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无餍足之时。”

——文梓珊《萨拉弗·兰顿尔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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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布兰森·康骗进牛头公园的临时传送门来到绿岛之前，夏克严格意义上还只是一个预一年级的新生。

因为施术代行药剂残留的灵魂精华和魔力，夏克被误认为是神语者，被姜曦雅带到了萌岛位面。胆战心惊地混过入学试炼，上了一个月的课，夏克本以为可能在耗尽施术代行药后，自己的凡人身份会就此暴露，被扫地出门。

没有想到因祸得福，在绿岛位面上，他成为了真正的神语者，并一举到达中阶。

现在还有见识不多的追随者伊达近乎盲目地崇拜自己，自己也从一个新生做到了进口其他新生的工作。

欲望没有餍足之时。一定程度上，这话非常正确。

还在阿斯隆时，夏克尚且因为初获神语而心满意足，可随着接触了更多的人和事物，他无可抑止地升起对更高位阶神语的向往。

尚处在凡人身份之时，心中只是单纯而又坚决地渴求一种神语，哪怕是第2位的魔力强盛。

然而当这个目标真的实现后，欲望又不满足于现有的所得，而是因区区第6位的神语而失落、纠结。

如果有的选择，谁不愿意让自己的起点搭在离山顶更进之处？如果神语是自身意愿可以决定的，恐怕绝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最终的、从未有人获取过的第445位神语。

欲望是天性，心之使然。

伊达的钦慕让夏克一时有了种错觉，他知道伊达只是处于单见浅闻的状态，用夏克以前在主位面常用的词，“萌新”。等他见过足够多的神语者后，他会发现夏克只是茫茫众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不一定呢。”夏克心里加固信念，“既然已经走在了神语之路上，为什么要心满意足地当个看客呢？猫语者，不一定就意味着只能做陪衬！”

...

夏克收拢住心中发散的念头，又问向伊达：“小莫顿呢？他接受芬尼亚的入团考校，进行得如何？还有奥布莱恩，那个大块头为什么不在？”

吟游诗人尤瑟纳开口：“夏克阁下，小莫顿他已经通过了考校，去洞内领取盘中鲑鱼的徽记了。奥布莱恩跟着两位芬尼亚骑士，已经前往云杉接帕特先生了。”

夏克目光扫过一袭白披风的尤瑟纳：“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路上发生了太多变故，我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和小莫顿是什么关系？”

小莫顿是阿斯隆子爵继承人，遇到夏克之前，活动范围只有镇子和他姑妈的私人土地。小莫顿和尤瑟纳在“猪和哨声”旅店内相认，他们一直神神秘秘地，好像瞒着什么事情。

这个尤瑟纳是菲利吟游诗人，这点毋庸置疑。但摸不清他的全部底细，总让夏克感觉不自在。

尤瑟纳面有古怪，紧抿嘴唇，眼睛直往一旁瞟。他思量一阵，开口道：“我和小莫顿是旧识，这次能随夏克阁下见识多番崭新的视界，已经让我心潮澎湃。我是一介凡人，希望能尽绵薄之力保护我所热爱的绿岛，如果有什么地方令夏克阁下为难，还请阁下示意。”

夏克想了想，还是摆手：“算了，虽然我很想刨根问底，但既然小莫顿信任你，我也不强人所难。和我们一同去首府特拉利吧，有你在，遇到其他的菲利诗人会很方便。”

“夏——克——”

小莫顿跑跳着冲过来，绑满一头晃眼的小辫子。看到这位弗依少爷的样子，夏克被逗得乐出声：“埃莉诺在拿你的头发练手扎辫子吗？”

“不是！”小莫顿跳到夏克身前，兴冲冲道，“你知道芬尼亚怎么遴选普通战士吗？太难了！他们将我的头发绑成几十条小辫子，让我奔跑穿过丛林，几个战士在后面追我，不能被追上，发辫不能散乱，头上不能沾上枝叶。”

“古老的传统。”夏克拽了拽小莫顿的辫子，“麦克库尔大叔...总团长大人‘赏识’你在树心之宴上痛骂德鲁伊的勇气，才让你来这里一试，原本担心你无法通过考校，现在看来，我低估你了啊。”

“小莫顿！”

身后，埃莉诺气喘吁吁跟上来，“我帮你把辫子解开，丑死了丑死了！”

小莫顿笑闹不已，故意躲开未婚妻。埃莉诺的嘴愈发撅起，眼看要给小莫顿攒出一个大怒。

夏克拉开两人，挂着笑说道：“都消停一下。等奥布莱恩那个大块头和帕特回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趁日光尚足，小莫顿和伊达拔出剑刃练习了几招。伊达觉醒神语后，魔力在无意间淬炼身体，虽然小莫顿的剑术技巧更胜一筹，但伊达轻易地就压制住了小莫顿。再青涩的神语者，也与凡人迥然而异。

小莫顿累得喘息不已后，夏克等人终于等来了奥布莱恩的回归。

但是不见帕特的踪影，夏克心头一跳。

奥布莱恩翻身下马，语气焦急：“帕特...帕特失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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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水晶构成的房间中，传出一阵忍痛的声音。

叛教德鲁伊玛琳握住毛巾，抹过汗涔涔的身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整个腹部斜斜延伸到胸膛。

“路易·达德里。”玛琳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口中所说之人生啖。

“帝国学院的神语者都是怪物。”她的指尖爆出一道中灰的负能量，毛巾裂解，碎成渣滓。

她回忆起那个混血伯爵的自信话语，那种欠收拾的语气让她恨得牙根发痒。

“每次穿梭位面执行任务，我都会给自己定下两条规定。”

“一，自己的佩剑不拔出剑鞘。

二，不动用自己的神语。”

路易笑起来得意洋洋的：“绿岛不愧是神灵隐迹的位面。我还没有遇到同阶之内值得我拔出佩剑的对手。你嘛，我目测...嗯，没有料啊。”

玛琳用力捏碎水晶瓶，碧色的药剂滴落，在她的伤口上凝出一层光膜，她的伤痛一缓，表情却更具怒意。

“帝国，王立第一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