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子游侠，绿岛的换子们自发结成的组织。他们不效忠任何人，不与任何势力结盟。自由飘荡是他们的天性。”

——多瑞《海豹灵精魔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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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初降。

叶子不再借着阳光闪闪发亮，反而化为阴影的信徒，将斑驳的树影铺遍整个丛林的土地。

夏克抬头望到深紫色的无云天空，有些感慨：“魔法的魅力，连天空都变得这么美。”

同行的几人均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夏克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换子游侠多瑞率先嚷起来，“你是不是从没在黄昏时待在丛林中？天色一暗就钻进奶妈的怀里？这种颜色的天空有什么异常？”

西玻尔附道：“可能...夏克你真的没有在黄昏时仔细看过天空吧。有时还会是人受伤后的淤青色，这都是很正常的。”

“呃...”夏克闹了个大红脸，“那换一句，自然的魅力。”

从巨石老妇的幻阵中出来，那群光与日议会的德鲁伊被多瑞诱骗，以教派名义发了誓，纵然是万分恼怒，也必须善待伊达一行，那一行四人在对多瑞、夏克表示了感激之后，随着议会的德鲁伊离开。夏克等人也继续前往神居丛林正中央的白橡处，还多带上了一个换子游侠。

三个迪安克特的医术神德鲁伊施法辅助，夏克和帕特作为主力制服林中的野兽，几番打斗下来，一行人也临时契约了不少的狼、野猪等野兽。

“太阳属的十六只野猪，月影属的二十二头狼。好像还是很单薄。”宋人德鲁伊有些担忧，他们运气不好，没有再遇到法坎巨人之类的传说生物，只有一些被自然之力滋养的野兽被他们印下了契约。

夏克从一开始不太在乎争夺胜者的名额，若不是西玻尔提醒他说德鲁伊的森严等阶观念，他是不会在试炼中耗太多时间的。他劝说道：“争取不到就算了，那么多各具本领的人，想要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西玻尔笑道：“迪安克特德鲁伊本来就不擅长应付这种试炼，这次多亏了你们，我们比往年多捉了一倍的野兽，名次会比去年上升不少吧。”

说话间，已经可见中央的白橡树高耸的身姿。

走到这里，已经不再有其他的树种，或是说，此地不生其他树种了，只有橡树。壮实的橡树在不同的原初文化中却受到了一致的尊敬，或许是如岿然古堡般的树形与高度赢得了远古人的仰视与敬畏。

橡树伸出的千百木指交缠，在极尽天空的地方织就伞盖树顶，而最高最古的白橡圣树被哨卫士般的同类后辈挤攘，未落的日光被它们排挤在外，窒息浓郁的暗影笼罩在整个丛林中心。

“光与日议会...太阳神卢格的居所，却是一片沉寂阴森...”帕特有些忍不住这种昏瞑的环境，不由打了个冷战。

西玻尔的手抚过满是凝固树汁的黑色树干，“有树的居所，向阳处必然是鳞光闪耀，背阴处也一定会滋生腐殖。一颗树在地下的深植之根，未必比地上的部分少。德鲁伊们从不避讳这一点，更不会刻意将这种昏暗扫除，装点得富丽堂皇。”

白橡前的空地上，几个穿着兜帽的身影撑起一圈迷离的暗金色晕光，圈内宛如生物的角斗士场，狼豺野兽、元素之灵、林精树人、妖精灵精搅乱作一团，外围的德鲁伊们木杖上光芒闪烁，为自己的契约物加持状态。

可能是一队德鲁伊犯了众怒，他们的上百只野兽与巨人遭到了其余全体的围攻，很快败下阵来。输掉之后的他们不甘地挥了几下手，钻入了白橡树干上的传送门。

“现在是我们进场的时候！”温伦语气急迫，他号令契约野兽一股脑狼奔豕突，窜进了暗金圈中。同时还有几队人趁着这个离场换新人的机会，将他们的契约物放了进来。

半空中悬着大德鲁伊用幻术制造的一日一月，此时月辉大盛。

西玻尔手指指向自己的狼群，“让野猪护住他们。”

另有一小队的契约物，几乎全是月影属的法坎巨人，他们或许以为凭借巨人的强力可以占据优势，却估错了形势，这数十只法坎巨人瞬间被场内元素之灵的法术吞没。

“月影属的仍然很多，”温伦咬牙做出决断，“将我们的狼送出去几只！”

不断有新进加入的小队，将月影属的契约物主动送出来厮杀。渐渐地，月辉不再炽盛，暗金圈的场内陷入暂时的平静。

“呼——”夏克看得揪心，他没有辅助法术，走到这一步几乎帮不上忙了，作为旁观者，场内的形势交换瞬息即变，牵着他的心也稍微一上一下。

西玻尔落下紧绷举起的手臂，“暂时趋于平衡了，现在静等其他人主动搅局，我们根据接下来的趋势，随机应变吧。”

果然，场外的控制者们纷纷松懈下来，有临近的小队互相攀谈起来，仿佛刚刚从未有过圈内的较量一般。

宋人德鲁伊白流是第一次参加光与日议会的丛林试炼，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棵最古白橡，趁着圈内没有开战的机会，他趋步靠近了圣树，作振臂欢呼状，继而俯下身子，向圣树行了几个礼节。

夏克正注视着白流的举动，耳边传来西玻尔的声音：“每一处神居丛林内，都有一棵圣树。我们没有为达努神和原始的图腾神们制作雕像，也没有用文字将教义记载到木石、纸张上。向信仰敬拜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置于树下，与树木的呼吸相连。”

这棵白橡圣树是真正的万古巨木，是从达努神族的时代活到了现在，它伸出长枝承住光与日之神卢格，供他休息。它的树洞宛如深陷的眼眶，见证了第一位德鲁伊阿麦金与达努神族签订了协约。

“圣树，是永生的？”夏克有些好奇，如果树枯死了，德鲁伊们岂不是没了祭拜的对象。

似乎猜出了夏克的念头，西玻尔轻轻摇头，“树怎么可能不朽呢？但是树林可以永生。光与日议会是德鲁伊七教之首，他们的教派箴言便是，‘生者不息，生生不息’。”

夏克偏头问道：“迪安克特教派的箴言呢？”

西玻尔突然脸上浮现狡黠的笑容，“医术神德鲁伊们的箴言，是劝诫的时候才会说的，不能在随意的场合就告诉你。”

“哦？还有这样的规定？”夏克更加好奇了。

“不过，”西玻尔转过身去，面向试炼的暗金圈，“其他几个教派的箴言，是可以随意透露的，你要听吗？”

夏克微笑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