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亘古幽远，颇为空洞，而且出现的一刹那，好像直击心灵一样，本来以铠因现在的状态，该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可偏偏，他还真就听到了，而且是那种颇为清晰的样子。

“是谁？”

他疯狂的内心出现了一丝波澜，一瞬间的心脏停顿，让他的意识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清明。

“快给老子滚出来！”

他骂着，虽然得到了清醒的时刻，可脑袋里却已经混沌而暴躁，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东皇太一已经消失不见，还有那些魔物，露娜，阿狸，安琪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都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周围的所有，只剩了一片灰蒙蒙的混沌……

他举着剑，来回不断的挥砍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用没有用，只是本能的想要做些什么。宛若一个疯子一样。

“小家伙。”

那声音依旧听不出来情绪，听不出来是喜是怒，只是听得出来声音颇为苍老的样子，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在“教训”他。

“对长辈不敬，这样可不好。不过你运气不错，有人保你，老夫暂且不与你斤斤计较。”

草，这他妈到底是谁？

“你有种你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若是有本事，便出来与老子决一死战！出来，滚出来！”

他迫切的需要进行一些发泄，尽管可能是疯狂的，不理智的，但那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让他有一个宣泄的口子，一切都是可以的。

“年轻人真是暴躁。”

那声音不屑的说了一声，“老夫，本就在你面前，是你自己眼睛有问题。”

在我面前？

铠因睁大眼睛，可眼前除了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之外，哪里有什么东西？

在哪儿？

到底他妈的在哪儿？

“希望你不要被吓到！”

那声音听起来已经多了几分冷意，随后眼前灰蒙蒙的世界里，突然凭空多了一条长达千米不止的红色裂缝。

这是……

虚空漂浮，绵延数千米，赤红色的，好像是一道丘陵，但偏偏又有一种弧度，弯弯的，两侧低，中间高，就像是……就像是一道赤红色的彩虹一样，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那里。

然后……

突然一下子拉开……

哗——！

他本能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眼前的一幕还是这样，他身体僵硬，倒也不是胆小的畏惧，而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千米长的“彩虹”，猛地朝着上下分开，像是一道裂缝，一道口子，被一双同样巨大的无形双手猛地朝着两边撕裂开了一样，从原本长达千米的一条线，变成了长达千米直径的一个圆。

一个……

血红色的圆……

他本能的后退，身体僵硬，脑海里也是刹那间的空白，但随着他的思绪回归，也不知道该说他反应快还是说他想象力够大，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玩意儿”，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睛”……

赤红色的眼睛……

“你果然还是被吓到了。”

那声音嗤笑一声，就是在嘲笑他，嘲笑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的那么有气势，可到头来还是被什么都没做的他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东西？”

铠因没有生气，面对这样的“怪物”的时候，他会被吓了一跳他也认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他想知道，吓到自己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儿？

“无知的人类。”

声音轻轻一叹，“渺小而又无知，差劲却又没有自知之明，真不知道大圣怎么会青睐你这么一个废物。”

说的没头没尾，铠因完全听不懂。

“也罢。”

声音又是一叹，“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那就要说到做到。”

刺眼的光华一闪，也不算是刺眼，却是灼热，赤红色的光芒微微一闪，铠因本能的眼睛刺痛，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把双臂放在眼前挡了一下，心中惊诧，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看到……

这……这是……

这特么的是一条……

一条龙？？？

他和变了身的韩信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是通体青色，锋利的爪子，修长的身材，那活脱脱的便是一条五爪巨龙，真的是“巨龙”，那最开始的赤红色，真的是他的眼睛。现在好像已经缩小了几十倍不止，但依旧那般巨大，而变小了的巨龙，他才看到那通体的青色，也就是说，这是一条青色巨龙……

这是怎么……

怎么回事……

“人类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他们的无知……”

青色巨龙轻轻一声叹息，听得出来他已经压低了声音，可每一次的轻声言语，总会让铠因有一种耳边惊雷的感觉。

“若这是一次不留情面的试炼，小子，你现在已经死了。”

试炼？

等等！！！

试炼？

他豁然惊醒，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什么东皇太一，没有什么露娜，没有什么阿狸与安琪拉，更没有什么成堆成堆的魔物，一切，只有一片灰蒙蒙的不知名空间……

什么意思？

他之前经历的那些，难道说都是……都是假的？

可……

可为什么那么真实？而且他感觉起来也是那么的合理。

龙岛被净心洞“拒绝”，遭遇后的伽罗，也依旧对他感情深厚，还有娜娜……她疯狂的举动其实想一想也是合理，东皇太一……那些魔物……

明明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他都认为是顺理成章，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可现在这头巨龙却告诉他，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这……

这……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低了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在迷茫。

到底是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假，还是此刻的他，面对青龙这一幕才是幻境……

真真假假，虚幻与真实，到底什么才是什么……

“都告诉你了，还分不清，你还真是有够差劲的。”

青龙嗤之以鼻，对他是绝对的不看好，嘲讽的毫不留情。

“这……”

真真假假，他如何分辨？

蓦然抬了手，手中虚空一握，将魔剑凝聚在手，右手握着，剑刃搭在左手掌心，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咬了咬牙，狠狠的一划……

疼……

很疼……

嫣红的血液，也顺着伤口往外流淌，这一刻，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过得不久，在他的注视当中，伤口迅速止血，结痂，生活肉……

最后竟然完好无损……

这……

他愣了……

这真的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