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哼！”王琦见两人间气氛又僵下去，又开口打岔道：“我叫王琦，今年十七，还有两个多月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这位是徐梦雪，里面那位叫做韩南，两人和我同岁。我们三个都在同一小区学校、同一班级上学，所以今天就结伴来这里报名。”

听到王琦的话，史柯微微歪头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

“我叫史柯，闲人一个。”

“说的好听，不就是颓废者嘛！”徐梦雪说道。

王琦慌忙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即使史大哥以前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现在能站在这间办公室门前，就表明他已经走出颓废期。”

徐梦雪盯着史柯下巴的胡茬，说道：

“谁知道呢？颓废者重返上层的又不是没有。教材你我看的不少，上面可没少举例子，颓废者想要走出颓废期，百不存一。百分之九十九的颓废者跑到上层，就是为了体验一下家园区体会不到的死法而已。”

“这位史大叔！估计也就是心怀死志罢了。”

听着徐梦雪的话，史柯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徐梦雪瞪着史柯问道。

“你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是去寻死，但是那剩下百分之一的人呢？”史柯问道。

徐梦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似乎想要编个假话，但考虑到教材谁都读过，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真话：

“当然是参与对抗，为我们赢得胜利，建立赫赫功绩啦！”

听到徐梦雪的回答，史柯点着头，同时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那我呢？”

“你？”

“我也会成为那百分之一。”

“想屁吃呢！你看你连仪容都没有整理过，胡子拉碴的，头发也蓬松散乱，还有头油，噫~”徐梦雪嫌弃地看了一眼史柯头发，然后继续说道：

“这样的你，真的走出颓废期了吗？我深表怀疑。”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假如你真的是去送死，我想…我想你还是放弃吧！虽然是颓废者，但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还可以修炼灵值，为上层的征战出一份力！”

史柯从徐梦雪的声音中听到沉重、伤感，这份劝告确实出自她的真心。

刚想开口说话，这边的王琦就抢先一步说道：“梦雪，你…嗯，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叔叔的事情确实让人感到悲伤、难过，但是人总要从低潮中走出来的。马上我们就要去上层了，心里积压着这种情绪非常不利的。”

原来如此，她父亲和前身一样也是一名颓废者，但是这位父亲却选择去上层送死。

史柯看着徐梦雪，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并不是去送死的。我以前确实是颓废者，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将敌人从我们的世界赶跑。”

“我相信我自己一定将敌人击退，我相信我一定能成为一名英雄。”

热血的台词，激昂的语气，自信且夸张的面部表情。

徐梦雪看着史柯的深情表演楞了一下，然后张嘴打击道：

“就你？还英雄，算了吧，成为战场上一名活的久的无名小卒就要谢天谢地了。”

嗯，心情恢复了吗？看来我鼓励人还是有一手的，我真善良。

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情，史柯嘴上却没有怠慢：“啊，你说得对，在战场苟着才是最重要的，混混功绩也挺棒。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活的比你长。”

“切，真面目露出来了，你就苟吧你，但是，姐姐我一定会比大叔你活的长！”

一会姐姐，一会又大叔的，真是前言不搭后语…

听着徐梦雪的话，史柯眼中一抹满意之色闪过。

一味地热血是不能让人相信的，反而会让人因为前后差距过大而产生警惕、怀疑。我会说苟、摸鱼、混功绩这种话，就是为了利用上面的怀疑，营造出一种摊牌的气氛，以此让他们相信我已经没有了送死的念头，我只是一个想混功绩的老油条。

“咯吱~”

屋子的门被推开了，韩南走了出来：“老王，到你了。”

“好的，这就来。”王琦连忙朝着房门走去，经过韩南身边时，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别骂人，别惹事，要礼貌。”

韩南不耐烦地将王琦的手拨开：“懂，你快进去吧！”

“唉！”

王琦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快步走进屋子，顺便带上了门。

“你也签上了吧？”徐梦雪开口问道。

韩南点了点头：“当然，基本上没有不同意的，毕竟上层死亡率高，像我们这种人当然是多多益善。”

“也是。”徐梦雪认同式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嘴巴。

韩南则是靠近史柯：“喂，你为啥拖三年才选择来这里？虽然说三十岁以下都能够觉醒，但普遍认为是越早觉醒潜力越高，你推了三年，觉醒的能力八成会很菜，去上层不就是找死吗？”

史柯说道：“我叫史柯。”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答我的话啊！”

史柯整理了一下记忆，然后说道：“因为怕死。”

“怕死？怕死你还这么晚才来这里登记？”韩南疑惑。

史柯摇头道：“你说反了，因为怕死，所以我这三年才没有来这里登记。”

韩南一脸鄙视地看着史柯：“哦，原来是个胆小鬼。”

没有在意韩南的话，史柯继续说道：“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父母的噩耗从上层传来，我还没有来得及悲伤难过，这栋楼的人就跑到我家里，给了我一笔抚恤灵值，然后就将我赶出门，没收了我住了十七多年的家。”

史柯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揉杂任何感情，毕竟他只是将记忆的内容整理朗读一遍。

“这也太过分了。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应该算英烈子女，哪有给抚恤灵值然后将你的家给没收这种恶心操作的？”韩南打抱不平道。

“这很正常。”徐梦雪突然说道：“这些房子只有家庭才能拥有，没了家庭，就会没收房子。”

“孩子未成年，父母皆去世，房子会被没收，孩子则移交给旁系亲属，假如没有其他亲属，则进行分配。”

“但是他很不幸，刚好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只能卷铺盖去十楼以上租房，等以后娶妻生子才能返回十楼以下。”

公寓有二十层，下十层和上十层不同，下十层房子宽敞、有独立的卫生间、厕所、厨房、客厅，而上十层的房间狭窄，一层楼只有两个公共卫生间。拥有未成年孩子的家庭可以在下层居住，待孩子成年后，必须搬离下十层。

韩南大声说道：“可是英烈子女不应该享有特权？”

徐梦雪摇头：“这个时代，只要想谁都可以是英烈，英烈子女已经烂大街了，我就是。只要在战场上死了就算英烈，那…也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