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掌为誓，这是武林中人常用的盟约手段，可具体有没有用，还得看人。毕竟这是上下嘴皮一磕碰就完了的事，将来也只需上下嘴皮再一磕碰就能变样。

不过陈浩有自信，假以时日必能让王程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淡然道：“这有一些小还丹，不但能助你疗伤，还能助你修为更进一步。能不能突破朝元境，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还丹？”王程双目一瞪，眼皮一正狂跳，不过他眼中的震惊很快就被警惕取代，“承蒙兄弟看得起，王程感激不尽。只是无功不受禄，王某万万不敢领受。再者，王某受的只是皮外伤，调养一些时日就好，哪用得着服用小还丹这等稀珍的疗伤圣药，兄弟快收起来吧。”

“哼！”陈浩不屑的哼笑一声，“你是不信这是小还丹，怕我以毒药控制你，对吗？”

王程心思被道破，神色有些尴尬，他迅速低下头，既不反驳也不承认，算是默认了。

“我若真要下毒，你反抗得了吗？很明显，你反抗不了嘛。既然你反抗不了，我又何必遮遮掩掩？”

“再者，我与其毒你这个不怕死的，倒不如暂且隐下来，待将来寻机毒你的妻女，岂不是更好？”

陈浩越质问心火越盛，小还丹对于自己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疗伤圣药，以往送人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感激涕零，哪一个不是激动地无以复加？就连江咏川那二货都是识货之人，可眼前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唰’一下站起身来，大为光火的骂道：“你是猪脑子吗？这么浅显易懂的问题还要我说给你听？”

“还跟我无功不受禄是吧？行，行行行。我给你女儿治病也是恩禄，你也不敢领受吧。我要给你女儿准备一颗大还丹，以确保手术过程百分之百无风险，这也是恩禄，你也不敢领受吧。我要帮你保守你招供过雇主信息的秘密也是恩禄，你也不敢领受，对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再见！不，应该说是永别！”

言罢，他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王程有些傻眼了，自己不就是稍微谨慎一些吗，说得再难听一点，也就是稍微小人之心了一下，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眼看陈浩越走越远，他赶忙喊道：“兄弟别走啊，我收下了，我收下了还不行吗？”

什么叫你收下了还不行吗？

小爷好心送上别人梦寐以求的药，你还勉为其难了？

合着是小爷死皮赖脸的用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不就是个三花聚顶的垃圾吗，不就是策反龙云社的人吗，小爷有那么多的修真宝典，还有炼丹术，还怕培养不出来，还怕招揽不到？

陈浩心下恼火不已，一秒都没有停下，继续大步往前走。

这一下，王程坐不住了，他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合左手的疼痛站起身，如同火烧屁股一般急匆匆地大步追了上来。

“兄弟，你消消火。先前是我不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我向你赔罪，对不起！”

“不敢，你没有错，用不着向我赔罪。”陈浩冷漠的回了道，脚下一刻也不停留。

王程心下暗暗叫苦不迭，心思急转一番后，陪笑道：“兄弟，我王程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说话做事向来不经过脑子，你大人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吧。只要兄弟你治好我女儿，从今往后，我这两百来斤肉就卖给你了，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往西，刀山火海，绝不推脱！”

陈浩猛地停了下来，偏过头阴渗渗的说道：“如果我让你下地狱呢？”

王程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立马郑重其事的发现重誓：“我若是有半分犹豫，便叫我全家不得好死！”

嗯？

陈浩心下有些诧异，有些动容，放弃此人的决心也随之有些动摇了。

他沉默了半晌，从衣兜里掏出另外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猩红的小药丸，“既然你怀疑我的用心，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这叫噬魂丹，或许你没听说过，我可以告诉你它的功效。”

“自服下起，每一百天发作一次，发作的第一天，会浑身奇痒难耐；第二天，会浑身惨痛异常，比用滚烫的油锅活炸还要痛苦；第三天，神志开始模糊，戾气大盛，会毁掉见到的所有一切，直到力竭而亡为止。”

“不过若是及时服下解药，便不会有大碍。吃不吃全在你，我绝不逼迫。”

这还叫不逼我？

王程苦笑不已，苦笑中又夹着一丝惨然和后悔之意，早知如此，刚才就接下那瓶小还丹了，吃与不吃，大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再说嘛……

“看来你已经有所决定，就这样吧。”陈浩淡淡的说完，就要收起丹药。

“我吃！”王程迅速伸手抢过药丸，仰头一口吞下，丹药入口即化，没有一丝异味，身体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就好像喝下一口普通的水一样。

他心下一叹，有些颓然，有些苦涩，有些不甘，有些后悔，也有些怨怼，但这份怨怼七成怪自己，三成怨陈浩，毕竟，这样的结局是他一手造成的。

吃下毒药，虽然至此受制于人，但还能活下去，还能多尽一下丈夫、父亲的职责；若是不吃，便只剩下死路一条，还会牵连妻女……

两条路，只能选一条的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前者，他已经别无选择。

“小还丹给你。”陈浩把先前装有小还丹的瓷瓶再次拿出来，淡然叮嘱道：“别急着吃，这药见效快。等回去让更多的人亲眼见过你的伤后，你就以为女儿治病为由，带着妻女前往海京，稍微逗留那么一两日，大医院都走一趟，不要吝啬钱财。然后，你们再去京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好！”王程收敛起五味成杂的心绪，沉声道：“我失败回去，三五日内，龙云社就会派遣更强的人来，需不需要我谎报你的实力？”

陈浩突地咧嘴一笑，一双皓月般的双眼格外亮堂，仿佛里面突然燃起了两堆火一样。

“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与同境界的高手厮杀了，眼下既有良机，岂可错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