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从周围的云层，以及苍茫的天空来推测，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很高，很高。

“这里就是任务里提到的顶层吧？”

赵巧环视一圈，又往吴志文他们身后的一个隐约看到的巨大雕像上看去，“你们在这里，难道是变成了类似剧情人物的存在？要在这里执行某种指令？”

“你猜出来了？”

吴志文扔到手中发亮的烟头，有些忧郁地叹道：“也对，毕竟你也在主神空间里经历那么多次任务了，自然也会知道这种事情。”

“就算是主神空间内部，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偶尔也会有偷渡客进入其中冒出轮回者。一般的恶灵附身是逃不过主神的抹杀，但要是那种和轮回者完全融合之类所产生的新个体，主神就会将其认为是轮回者，然后也会允许参加任务。”

“是啊，等到主神空间察觉到了这件事之后，又无法在规则限定之外，直接抹杀轮回者，就只能不断地提高任务的难度，直到偷渡者死掉，或者是轮回者全灭。”

赵巧点点头，又四处打量起来，“这种事情虽然少，但总是会流传下来，也丝毫不值得奇怪，差不多和现实中发生车祸的几率差不多，那么你呢？又是因为什么理由沦落到了这种境地？应该不会不能说吧？”

经历了那么多任务之后，赵巧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同样也熟悉了现代背景，就连说出车祸这种词，也毫无违和感。

“我吗？”

吴志文笑了笑，直起身子，眼神空洞，“其实我是被改造了体质了，连带灵魂一起，都归属于一位伟大的存在，我虽然是轮回者，却不用再执行任务了。本来上次任务，我就不需要再回到主神空间的，可是因为任务被提前完成，我又回到了主神空间，现在又出现了这里。”

“你可以理解为，我马上就要从主神空间辞职，投入到另外一方了。”

说着话的功夫，吴志文的身体渐渐变瘪，就像是放了气的充气娃娃似的，很快就变成了一层皮一样的东西，但他的嘴巴还在不断动弹着，继续说道：“虽然这么说比较好听，其实我们不过是奴隶，所有权被从一方转移到另外一方，毫无选择余地，真是可悲的人生啊！”

无论是吴志文，还是他身后的王进国以及周汉，都带着似哭似笑的表情，同样地，他们的脸上还有茫然，像是不知道前路。

本来到了主神空间就已经匪夷所思了，现在又脱离了主神空间，不知道前往何方，也难怪他们是这个样子。

只用猜测的，也大概能够明白，他们将要去的地方，将要沦落的处境，绝对是要比还在原来的主神空间更加不妙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赵巧最后又看向了吴志文，像是无事发生似的问道：“那么，你现在来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给你一个忠告，把你身上的印记交出来，然后待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做，大概就可以平安度过这次任务了。”

吴志文面无表情，他背后的两个新人也一同看了过来，“反正你在这次任务里得到的奖励，应该也足够多了，否则也到不了这里，如何？要是你不同意，我就必须亲自出手来取了。”

“忠告，我就当这是忠告吧？”

赵巧放下了剑，伸出手腕，“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就相信你一次，印记是这么转移给你吗？”

“不用，你只需要答应就好。”

吴志文深深看了赵巧一眼，“我本来你以为你不会听我的，还要和我打一场，那样我就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了。”

“我有武道直觉，你说的是不是事实，我心里有数。”

赵巧收回了手腕，果然就在她答应的瞬间，印记就已经消失不见，“而且，我也想要相信你一次，队长。”

最后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此时吴志文他们就像是完全没有出现似的，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在赵巧还没有成长起来，只是一个刚刚进入主神空间的新人之时，吴志文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原本的小队接近团灭，原本的队长已经死去。

然后小队的实力被主神空间评级为没有资格参与团战，于是小队也就被取消了资格。

剩下来的零星几个人，还在为了照顾新人，尽快组成新的小队而努力，吴志文也很热心，一直担任着队长的角色。

队长的考核，并不是完全随机的，必须要等到小队的整体实力达到某一个界限，才会开始。

就在他们以为这个时间快要来临的时候，结果因为一次任务中的新人太多，为了照顾他们，原本的资深者都死了几个，最后新人为了自己的存活而背叛他们，已经组成了的小队雏形再次雪上加霜。

从那以后，吴志文的想法就开始改变了，做事的风格也变得激进，他认为自己不具备带领其他轮回者的能力，也认为自己不该这么做，在生死关头，他似乎对很多事情的想法改变，也可以说是悟出了某些东西。

最后的结论就是，强者愈强，弱者没有生存下来的权力，

吴志文似乎找到了在主神空间也能过得很好的办法，不断地剥削着新人，拥有足够的奖励以及点数，也让他快速变得强大，直到他开始对反对自己意见的人动手。

虽然如此，赵巧被他留在了最后，赵巧也能够感觉到，吴志文似乎在内心的某处也在不断挣扎着，似乎对于那段时期留下来的人还抱有复杂的感情。

然而，那已经是过去了，赵巧有着感觉，这次分别之后，大概两人就无法再见了。

“主神空间，还有父亲，我迟早会一一找到答案。”

确定周围没有人后，赵巧迅速盘膝坐地，刚刚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体内的情况，似乎因为强行催动绝刀变得很严重。

哪怕吴志文说接下来会很安全，赵巧也不会完全相信，并非只是不相信吴志文，而是吴志文就连自己的生死都主宰不了，意见有多少参考价值也难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