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轻声呢喃，长睫垂着难过。

闻言，颜歌还在尝试挣扎的动作停了停，怒意也在瞳中凝滞几许。

“不接受。”

再开口时，已不带任何情绪，平静的像是叙述。

可这语气，却让白澈更慌了。

若说她还生气，那心里定然还是有他几分位置。

可现在，语气平静的像是无所谓，那是否证明……她已下定决心要将他忘记。

所以…所以她才会答应凤君替她择选贤夫么？

如此想着，白澈感觉那份摆在他面前的温暖已经抓不住了，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连个念想都不会给他留下。

“不行，殿…殿下要接受。”他已经惶恐到语无伦次了，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殿下即便不接受，你…你骂我几句，甚至打我出气也好。”

“好。”

颜歌突然变得痛快。

白澈一怔，迟钝眨起的双眼，些许震惊的呆滞。

趁他双臂力度放松之时，颜歌立刻脱身在他怀中。

目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神色可怜的少年，她面无表情道：“你个傻逼。”

滋滋：【……！】

粗鲁，粗鲁至极！

白澈：“……？”

他虽听不懂这话是何意，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长睫轻眨，他如同即将被抛弃的宠物摇尾乞怜，唯唯诺诺地小声道：“殿下若觉得不解气，白澈便站在这里让你骂。”

颜歌嗤然一笑，眼神越发凉漠，“我说过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知。可我真的知错了……我现在已经知道当年下令杀我父母之人并不是女皇，我看见真相了。”

他焦急蹙眉，脸色在颜歌无情的神色中，越发苍白。

他这副可怜凄惨之态，看的颜歌越发气愤！

弄的像是她不讲道理似的！

什么玩意！

“那些都不再重要了。我理解你心中的恨，但我三番五次舍身救你的这般情义，在你所谓的真相中却是一文不值。单凭这一点，我便不想再让你住在我心里了。”

“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那样想……”

白澈难过的不知该如何解释，焦急的想抓住颜歌的手，可却被她不准痕迹地避开。

指尖落空。

心，仿佛也空了。

刹那间，白澈的心脏好似停止了跳动的节拍。

如同父母在他眼前流逝生命的那一刻，被绝望侵袭的近乎窒息。

颜歌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

她现在真的只想静静。

任务的事……就暂且停止进度吧。

她摆了摆手，不再看向白澈，侧头冷漠道：“你走吧，莫要再来寻我。”

“不…我不走。”

僵在原地的白澈，喃喃出了固执。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近乎与气息相融。

“白澈真的喜欢殿下，你能不能别不要我啊？别像我父母亲那般抛下我……”

脚步轻轻向前挪动几下，他卑微地拉住颜歌的指尖，低着头，心口疼的要命。

这番话，说的颜歌凝重了神色。

她微微抿唇几许后，轻叹混进语中。

“白澈，我真的理解你的丧亲之痛，也晓得你心中的恨早已根深蒂固，甚至说你只因仇恨而活。可你那时但凡相信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我都不会心寒如此。”

话顿，她缓缓抽出手指，笑意含进嗓中。

“我们才相识不过几天，你的情绪说不定只是经历生死后的错觉。我希望你可以冷静冷静，不要在此刻急于求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