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看着她，就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看透一般，妻子秀眉皱了起来，似乎是注意到了苏阳的视线，再度看了自己身上的穿着一眼，好似确实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实际上，这一身衣服除了自己穿着白色的高跟凉鞋，与脚上的白丝，略显轻浮之外，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苏阳？你怎么了啊？”

妻子走了过来，握住了苏阳的手，似乎察觉到了苏阳的心绪有些不宁…

原本想要掸开她的手的，这一刻，苏阳看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她送给她的铂金戒指，与自己手上的这枚配对的戒指，苏阳冷静了下来。

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没有多余的解释，妻子看着自己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好像想到了一些事，笑着说道。

“老公，来，这就是今天我与你说的那vbm药物，你吃了它。”

苏阳低头看去，那是一种淡蓝色的药物，与胡倩给自己服用的A2很像，但是这种药物好像是丸状，苏阳脑海之中再度浮现出胡倩在电话里面与自己说的话。

“苏阳，小玲今天下午早就回来了啊，怎么了？

有什么事吗？”

神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要是胡倩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药，到底是什么药？蛛丝马迹鞭策着苏阳往着一个让他极度痛苦的方向去想。

耳畔仿佛又回荡起那句话，“——大郎...吃药...”

苏阳的心在这一刻再度痛了起来，苏阳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似乎打算从她的笑容里面看出什么特殊的信息，终归，苏阳失望了，妻子的笑容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看着自己手心上那枚淡蓝色的药丸，苏阳的心都在滴血…

这一刻，他想起了以往两人的种种，罢了…

一种疲惫感扑面而来，苏阳再度想起了两人在神父下面宣誓的那一幕。

“我，苏阳，发誓！

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哈哈…”

淡去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变得那么的清晰，好似生怕苏阳忘记一般，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这种滴血的感觉。

啊…

太难受了。

苏阳看着她开口道。

“你真的要我吃下去吗？”

妻子依旧是往常的模样，开口道。

“怎么了啊？感觉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是吃个药吗？这么长的时间你还少吃吗？”

苏阳笑了，用右手摸了摸眼角，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过终归，苏阳吃了进去。

说起来好笑，这般拙劣的谎言，自己有很多的方法戳穿，可是，到底是没能做到。

不过这种事，也是早已注定了的，苏阳的确可以选择不吃，但是脑海之中她的模样，简直就是犯规一般的存在，依稀，记忆之中。

依旧是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远处笑着看着自己。

“老公…你信我吗？”

就那般问着自己，如此的狠毒，如此的致命，如此的痛苦，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我爱她胜过于爱自己。

这种荒谬的仪式感，在这一刻，确确实实有这样一个男人落实了，至于结果怎样？到底有没有看走眼？

那又有谁能说得清了？

苏阳确实很傻，没办法，对于他而言，若是自己对她真的看走了眼，那么这个世界确确实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随着他服下去的一瞬间，苏阳的心彻底的死了。

但是应该做的事，这一刻，苏阳决定去履行它。

“小玲，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你看，我药也吃了，这点心愿你应该能满足我吧？”

妻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最终拉住了苏阳的手，将她的脸蛋靠在了上面，声音有些低，开口道。

“什么啊…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再说了，你即便不吃药，也没多大问题啊，小倩都说了，这药算是那药的提纯产品，为的是让你这几天的情绪能够更稳定一些。”

妻子那般幽幽地说着，煞有其事一般，苏阳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其他的人不好吗？

胡倩？

不就是她告诉我，你早就回来了吗？

苏阳看着她的脖颈处的项链，再度看向她耳朵上的耳环，耳环是黄金制成的，苏阳记得很清楚，这是很久以前自己送她的首饰了，那银白色的耳环去哪儿了？

她身上的这一套112万的首饰，那一次自己赔罪给她买的首饰，到底去哪儿了？

苏阳摸了摸她的脸蛋，开口道。

“我前段时间送你的首饰呢？”

妻子抬头看向了自己，“怎么了啊？你以前好像说我打不打扮都一样啊，今天怎么关心起我的穿戴来了？

你是嫌我老了吗？”

妻子的语气有些俏皮，苏阳却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静静地想着与她的种种。

或许就停格在这一刻，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苏阳是这样想的，说起来也有些好笑，他现在竟然没有那么痛苦了，更多的是一种坦然，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确实，执念有很多种，正因为有才会觉得痛苦。

但是在这种时候，自己放下之际，却很可笑地没了那种滴血的感觉。

众多的思绪积压在他的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想法，终归，苏阳除了觉得难受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就好像是两个老朋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穷途末路的老朋友…

“没有啊，我嫌你老干嘛？倒是以后若是你有了心爱的人，记得…”

似乎察觉到了苏阳的话语有些不对劲，妻子的黛眉一下子皱了起来，开口道。

“喂！苏阳，你干嘛呢？怎么净说些胡话，从今晚我来你这开始，你就这样，你到底怎么了啊？

别说你没事，我才不信呢！

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妻子那气呼呼的模样，苏阳又想起了以前她为了一件事较真时的模样了。

那是一个下午，老师布置了一个题目。

苏阳自己根本就解不出来，小玲倒是早早地解了出来，年少嘛…免不了骄傲，即便是妻子也不例外，她凑到了苏阳的身边，开口道。

“哼哼…苏阳，你要是求我，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哦…”

那傲气的模样，即便是此时的苏阳想起来，都气得牙痒痒，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没有顺她的意，最后的结果是以后遇到类似的题目，苏阳都直接跳过，一个字也不写…

妻子看到那张试卷之后，也是这般气呼呼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