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发现关晟野在发呆，他在自己面前发呆，似乎还是第一次。

伊牧的视线掠过关晟野贴着纱布的面颊，试探着问：“你伤成这样，是跟谁打架？”

关晟野抬眼看向他。

伊牧立即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你如果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关晟野不觉得有瞒着伊牧的必要。

根据这么些天的相处，他发现伊牧不是那种书呆子班长，也从来没有摆出好学生高高在上的傻逼姿态。

“我一个朋友，被人弄断了手指，我就带人捅了那人老窝，今天一整天都在处理这件事。”

他顿了下，突然很遗憾的说：“可惜试卷还有最后一道题没写，要不我去借一支笔……”

伊牧笑着打断他：“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好学的，反正今天也来不及看试卷了，不如就……”

关晟野提高了音量，显得有些急切。

“不行，我们说好的，我做完试卷，你修改，你难道想反悔？”

伊牧哑然片刻，突然笑出声。

这一笑眉眼舒展，眼睛眯成弯月状，嘴角上扬，皓齿微露，真正的明媚皓齿，唇红齿白。

如花瓣绽开初芳，貌美的不可方物。

关晟野突然就明白过来，第一次见面时，自欺欺人的自己有多可笑。

明明就是一见钟情，非要故意欺骗自己，称伊牧是小白脸。

伊牧没注意到关晟野逐渐幽深的眼眸，他摇摇头，笑关晟野真是小孩子性子。

“你都这样了，还赶来学校找我，不会就是为了一句夸奖吧？”

他这话带着十足的玩笑，关晟野却毫不犹豫的点头：“对。”

伊牧脸上的笑僵住。

他的身体缓缓往椅子上靠去，笑容变得不自在起来。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执着于一句无实质性的夸奖，我可以换成别的……”

关晟野目光灼灼，不允许他逃避逐渐被揭开的事实。

“我不要别的，只想要你一句话。

就算浑身是伤，也赶在你值日结束前回到班级，你以为我对所有人都那么守约么？”

伊牧桌下的脚胡乱的打着拍子，这是他心乱的时候会做的动作，跟着心跳声一起。

“关晟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关晟野的半身伏在桌上，眼神狼一样追着伊牧。

强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伊牧紧张的舔了下嘴唇，换来关晟野更加炽热的目光。

“如果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视线就已经离不开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有问题？”

这话跟表白心迹已经没有区别了。

伊牧蠢蠢欲动，想要站起身夺门而出。

实在是关晟野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了，黏在他身上好像要把他扒了似的。

伊牧的手向桌上的花瓶移动，准备关晟野如果敢乱来，他不介意给他开瓢。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卤制好的肉排上来。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被冲淡，关晟野的眼睛看也不看上来的肉，只盯着伊牧看。

伊牧深深感觉自己现在在关晟野眼里就是块肥瘦相间的肉。

按照他这吃人的目光来看，他是觊觎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