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又从铁皮屋里拿着一张椅子和一个苹果出来，她步伐踉跄地走到星云面前，放下凳子坐下来，佝偻的身躯缩在一起，给星云递上苹果。

“谢谢你。”老奶奶的手很脏，指甲里是日积月累的污垢。

星云没有嫌弃，接过她递来的苹果，说来声：“谢谢。”

他看向了尹小星，发现尹小星背对着他，正认真地听着录音机。

“她为什么不去盲人学校？”星云问。

老奶奶说起这件事，又忍不住扯着衣袖擦眼泪，痛心地说：“这小孩就是命苦，从小就命苦啊，她被父母丢弃在前面的填埋场里，我捡垃圾的时候捡到她的，本来想把她送到孤儿院去的，那时候的政策真的是欺负人，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说暂时不收，让我抱回去先养着。”

“我捡垃圾把她供养长大，因为她跟着我，所以没有人同学愿意跟她做朋友，从小就被同龄孩子欺负，导致她性格内向胆小。”

“小星很努力也很聪明的，她每次考试都能得第一名，她说要考一所好的学校，要读大学，要出人头地，出来工作的时候给我买大房子住，她真的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学校里的同学为什么总是喜欢欺负我的孙女，她从来不惹是非的，前年高考的时候，那群恶霸就把她的准考证给偷了，导致她没有办法进入考场，所以复读一遍。好不容易熬到快高考了，就上个月，我们小星又被她们打得视角膜脱落，医生说要移植视角膜要十几万。”

“我们连三餐都无法温饱，怎么可能有钱去做手术呢？”

老奶奶说着，又哭了，那浑浊的眼神含着泪，说得很是悲伤。

“她为什么一直被欺负，什么原因？”

老奶奶摇头：“我不知道阿，小星她什么都不说的，我行动不方便，也没钱没势，我没有用啊，让我的孙女一直被人欺负。”

“报警。”

“都是高三的学生，而且她们有钱有势，根本奈何不了她们，之前把小星打瞎的那个女生，听说就蹲了三天的监狱，就被放出来了，给了我们一万块的赔偿。”

“一万？”星云不由得苦涩一笑，觉得很是讽刺，一对眼睛就值一万块？

“奶奶，如果能排期到捐赠的视角膜，你孙女的医药费我来出。”

老奶奶震惊地看着星云，吞了吞口水，想了想说：“不行啊，素不相识的，你这么慷慨地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我没有什么图谋的，单纯想帮小星。”

老奶奶看着星云好片刻，想了想，摇头：“我们还不起，你这种招数早已有人用过了。”

说着，老奶奶冷下脸，站起来，拎着凳子走向尹小星。

她挽起尹小星的手臂，拖着她站起来，尹小星拉起书本和凳子，被老奶奶扶着走向铁硼里。

不一会，老奶奶就把门关上了。

星云疑惑着，他这种招数早已有人用过是什么意思？

星云站起来，看着手中的苹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们都是在生活中挣扎的最底层人群，这个世上有很多不公平和悲惨的事情。

他带着苹果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