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肖俪明的心忽然不安了起来，她怕接下来的谈话会变得不再那么顺利：“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

于是，她便从跟汪清风再次相遇开始说起，直到前几天跟戴花的见面，在讲到汪清风当年的遭遇和那起案件时，她讲得格外细致，也格外动情。

她想打动母亲，也希望唤起她内在的正义感，抑或是同情心。

吴蓉听得很认真，在听到汪清风当年的遭遇时，流露出了明显的动容。

这让肖俪明对接下来的即将提出的要求充满了信心，但就在她终于结束了讲述，正要提要求时，吴蓉却率先问：“你跟我讲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出钱帮忙救他？”

“是。”

“我要是不打算帮呢？”

母亲的回答有些出乎肖俪明的意料了，愣了一瞬后，她赌气地说：“我找我爸帮。”

“要是你爸也不帮呢？”

“我只能找我那些朋友和同事了。”

吴蓉突然抬手，在她的脑门上重重地戳了一下：“你是不是被那个沈寻迷住心窍了？”

“对，我是被他迷住心窍了，而且这辈子都很难出来。”肖俪明恼了，霍地站起身，“你不想帮我就算了，我再找别的人借。”

吴蓉忙拦住就要离开的她：“我也没有说不想帮你。”

肖俪明站在原地略微消化了一下她的话，一个转身，又坐回了沙发，笑嘻嘻地说：“谢谢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吴蓉嗔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唯利是图了，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谁让你是我妈呢！”肖俪明撒娇道。

吴蓉正了正色，说：“要帮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肖俪明从她的神色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弦绷了起来：“什么条件？”

“如果沈寻被判无罪，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如果他被判有罪，哪怕半年或者一年，你都不能再跟他在一起。”

“他本来就没罪，不会被判刑的！”肖俪明本能地反驳，但心里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汪清风跟随厉兴那几年的经历，从法律的角度上看，不管你是不是被迫无奈，团伙成员的事实是无法磨灭的。

这也正是肖俪明感觉最棘手的地方。

“我看可不一定。”吴蓉虽然不学法律，最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

“就算被判刑，一年两年，我完全可以等他出来。”

其实，何止一两年，就算三年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她也会等他，这是她早已在心里下定的决心，但在已经持反对意见的母亲面前，她的回答是有所保留的。

“不行！”吴蓉武断地说，“就算被判半年也不行！”

“为什么？”肖俪明不甘心。

“被判过刑的人终身都带着污点，我绝不允许你找个有污点的男人做丈夫！”

“人这一生谁能保证没有一点污点？”

“但坐牢那种污点，是一辈子也没办法洗清的。”

“那就不洗，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