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随笔
作者: | 分类:奇幻 | 字数:3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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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林中之战
那妇人甚是惊恐,按住女婴的嘴,又不敢太过用力,颤声道:“是是是,军爷放心,马上就不哭了。”
队伍两侧,每隔丈余便有一名守卫,这些守卫并无铠甲,只有铁剑,连盾牌也无。见女婴啼哭,并不出声呵斥。动手那名守卫甚是烦躁,厉声道:“还哭!?”抓住那妇人头发,将她提将起来,铁剑插地,一拳击落。那妇人被他一拳打的站立不定,扑地跌倒,怀中女婴再次摔在地上。女婴吃痛,哭声更响。
那守卫快步上前,发足乱踢。那妇人护住头脸,一边求饶,一边闪避。徐真只看的怒气上冲,旁边一名妇人看不过去,道:“对我们凶甚么?你要是有种,就杀回索达城去,打女人算甚么本事?”
那守卫嘿的一声冷笑,道:“老子打不过索达城叛军,还打不赢你们这些婊子?”话音甫落,一把抓住插口那妇人头发,回力一拖,将她拉倒在地,拳打足踢。
这人手下力道不弱,瞧他拳头落点,尽是头脸要害,其余妇人看到此刻,无不惊怒,却不敢出声说话。女婴哭声响亮,那守卫听的烦躁,抓起女婴,便往地上摔落。那妇人一惊,吓的呆了。徐真大怒,保护幼崽,动物本能,这人竟对女婴下此狠手,委实猪狗不如。他身子一弓,足下发力,两年来勤练内功至此发挥,身子便如炮弹,一步跨出,便有丈余。不过几步,右手抓出,摸到女婴身上毯子,手臂一长,抱住女婴滚了个圈,已站在队伍当中。
期间稍慢一瞬,后果不堪设想。他左臂抱住女婴,足下一点,纵身而回,一拳往那守卫打去。那守卫何曾见过如此快捷身法?女婴尚未落地,一阵微风吹过,跟着便是一个拳头猛击过来。他正想低头去拿铁剑,脸上早中,身子飞起,碰地一声撞在身后一棵树上,登时晕去,跌入草丛之中。
左右守卫无不大吃一惊,刷刷刷拔出铁剑,便即砍至。
徐真一拳击倒那人,不过惩戒,大声道:“别着急!我不是敌人!”随着话声,身子疾退,足下一点,跃上一株大树,站着枝丫之上。
众守卫目瞪口呆,眼看枝丫离地丈余,这人一跃而上,这般轻功,生平从所未见,呆立地面,竟不知如何是好。一名守卫张大着嘴,忽然醒悟,取下背上弓箭,对准徐真。
徐真连连摇手,道:“别急别急!救人心急,再说那哥们儿下手太黑,让人生气。我可不是来跟你们打架的,放松点,好吗?”几名守卫面面相觑,见徐真身子随着树枝,上下晃动,偏偏没有落下,不由得暗暗骇然,谁也不敢乱动。徐真纵身而下,忽听格格笑声,低头看去,女婴睁大一双宝石般的眼珠,望着徐真,满脸笑容。
便在此时,右侧快步走来一队守卫,身穿铠甲,左手盾,右手矛。盔甲闪光,满是血迹。这些人双目泛光,阴森可怖。当先是个黑人,身材高大,缓步走来。众守卫一凛,收起兵刃,转入队伍。
那妇人大吃一惊,吓的手足颤抖,抢过女婴,低头走入队伍,跟随众人脚步。一名妇人取下头上破布,低声道:“低头,不要看他们。”将破布罩在徐真头顶,拉着他进入队伍。
守卫径直而过,连看也不看。众人行色匆匆,不住有人催促。拉住徐真这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肌肤微黑,带着两个孩子,低声道:“你是汉人?”
怀抱女婴那妇人走到徐真身边,道:“谢谢……”
徐真见她二十出头模样,眉目清秀,身材窈窕,点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那妇人吃了一惊,低头道:“谢谢,谢谢……”转身而去。
黑人妇女道:“索达城啊,你不知道么?”
徐真望着怀抱女婴那妇人,寻思:“我救你孩子,你谢谢就谢谢,问一句话,又不是要怎么样,这么怕我干嘛?”转向黑人妇女道:“我怎么会知道?”
黑人妇女上下打量徐真,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山中乱跑?这也难怪。”
徐真奇道:“甚么意思?”回头一看,山间小路不知多少人在走,仍看不到头,接着道:“这么一大群人,你们要去哪里?”
黑人妇女道:“索达城被叛军攻占,没法住,我们跟随主人转移。到底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可是山里行走,已走十三天了。”
徐真一凛,道:“索达城被叛军攻占?甚么叛军?你们……你们是哪个世家的?”
脚步声响,夹杂铁甲碰撞之声,身后走来一队巡逻卫士。待卫士走远,黑人妇女道:“我们是赫格斯家族的奴隶,你不知晓索达城发生甚么事,从头说来,很是麻烦。”
徐真道:“麻烦就麻烦罢,那你别说了。我自己去看!问下你,从这里往东,是不是就回去索达城?”
黑人妇女张口结舌,道:“这几日被叛军追的找不到北,我怎知走到哪里?索达城大概……大概是在北方罢。”
徐真险些笑出来,见这妇人蠢蠢呆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甚么,道:“好罢,谢谢。”转身便行。
黑人妇女道:“我叫莫妮莎。”
徐真暗暗摇头,寻思:“你叫甚么跟我没关系。”绕过大车,两名守卫大汉立时警觉,同时转身道:“干甚么?”
徐真见二人满脸敌意,微微一笑,道:“兄弟,别急。我问个事。”
左边那名守卫身材颇矮,精赤上身,瞧来威猛,却瘦弱非常,他脸色黝黑,道:“问甚么?你是奸细么?刚才就该告诉左哨军,杀了你这小子。我问你,雷欧内怎么啦?”
徐真道:“别别别!我问下从这里往东,是不是去索达城的路?哥们儿,麻烦说下?”
那守卫走上一步,盯着徐真,右手按在铁剑剑柄之上,道:“老子问你话呢!”
猛听得身后一声呜呜大响,似乎有人吹号。众人无不一惊,呆立不动。号声嘹亮,持续不断,一声过后,接着一声。这次声音颇短,第三声亦短,第四声变长,绵延不绝。随着号声,脚步声急促,前后左右各有身穿铠甲士兵往东奔去。
人群先是寂然无声,继而骚动起来,众妇人孩童神色惊恐,纷纷往前。两侧守卫怒喝:“干甚么!?回队伍去!”一边呵斥,拔出铁剑,但面无人色,身子发抖。东北角处声音越来越响,黄沙飞扬,密林也遮挡不住。
稍矮那汉子怒道:“好哇!果然是奸细!”刷地一声拔出铁剑,疾劈而至。徐真暗暗皱眉,这汉子不问情由就拔剑杀人,一口一个雷欧内,多半是适才那守卫的朋友。连日找不到出路,心下早烦闷非常,寻思:“我好言好语,你他妈当我好欺负?”看准那汉子剑势,斜跨一步,让过铁剑,右肩顶起。
那汉子一剑劈出,忽觉手臂剧痛,铁剑随着一股力道往下扯,再也拿捏不住,跌落地上。徐真双手不动,肩头一沉,微微躬身,噗地一声闷响,正中那汉子胸口。那汉子身材瘦弱,并无内力,徐真一撞力道何等猛恶?登时将他撞得连退七八步,跌倒在地。欲起身再斗,手臂一撑,双臂力道却无影无踪,再次跌倒。
两人身处队伍之外,动手之际,奴隶人人惊慌,不敢奔出队伍,众守卫呼喝催促,有人侧目望着徐真这边,并不干涉。徐真一招击倒那汉子,心下殊无喜意,只见妇人孩童慌不择路,往南奔去。山道难行,有人失足,后方人群来不及躲避,跟着跌倒。
一时间惨叫声、哭闹声、惊呼声不绝于耳。便在此时,队伍后方脚步声大作,不足数尺宽的山道之上,黑压压不知多少人奔将过来。这些人大部分是妇人孩童,人人脸色如土,惊慌失措。
忽听一声惨叫,寻声望去,人群中先前怀抱女婴的妇人摔倒在地,右手抓着毯子。她身边不断有人,刚坐起身子,一人从她身边奔过,膝盖撞在那妇人脸颊之上,那妇人闷哼一声,复又跌倒。
女婴没有声响,也不知究竟是否还活着。徐真胸口郁闷已极,说不出的愤怒,快步上前。人群实在太多,推开一个,又有两人迎面奔来。
那妇人大哭:“我孩子!我孩子!看着我孩子!”猛听得啊地一声惨呼,惊叫:“我的腿!别踩了!前面有人……”
东北角处黄沙漫天,天空看来橙黄,让人心情不由得压抑非常。徐真距那妇人约莫两丈有余,若在平时,两步便能到达。逃难之人越来越多,一人之力如何强大,怎能抗衡众人?他被一股力道推得不停后退,离那妇人反而越来越远。身边奴隶不愿拉车,撇开车子自行逃命,守卫拦阻不住,铁剑砍杀。
一名奴隶叫道:“叛军来啦!大伙儿左右是死,跟他拼啦!”话音未落,数名奴隶一呆,一个高大魁梧地守卫冲上一步,冷笑道:“你倒拼拼看!”铁剑当头劈下。那奴隶侧身闪避,肩头中剑,鲜血长流。他悍恶已极,双臂上圈,抱住那守卫手臂。那守卫大吃一惊,运力拔剑,铁剑便如生根,纹丝不动。原来铁剑刃锋被奴隶肩骨咬住,兼之奴隶双臂力道奇大,竟尔无法拔出。那奴隶神色狰狞,张口咬落。那守卫惊叫一声,侧头闪避,左拳猛击,碰地一声,打在那奴隶肋下。那奴隶吃痛,身子一扑,登时将他扑倒,一声惨呼,左脸之上,被那奴隶咬下一大块肉。
众奴隶一见,面面相觑,突然之间,放开大车,四散奔逃。那守卫连连惊叫,推不开奴隶,人群奔过,他连声惨呼,片刻之间,再无声响,显是被人踩死。守卫不多,众奴隶一起奔逃,如何拦阻的住?眼看人群过众,稍有犹豫,不免葬身山道,众守卫跟着逃走。
徐真惊怒交集,人群便如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推得他身形难以站定。那妇人声音已听不到,他心急如焚,推开面前人群,陡然想起:“我会轻功啊!我操!猪脑子!”足下一点,跃起丈余,在一人头上轻点,身子落下,站在左侧土坡之上。土坡离地面五六尺,角度倾斜,人不能上。
那妇人躬起身子,抱着小腹,口鼻流血,紧紧抓着毯子。徐真跃下土坡,推开人群,抢过毯子,手中一空,却无女婴。他一惊非同小可,左右一张,见女婴滚落右侧,无数只脚在她身边踩踏,一双手臂挥舞,望着众人,似乎很是好奇。徐真心神激荡,热泪盈眶,天幸逃难众人还会避开女婴,他抢过去抱起女婴,替她裹上毯子,左手提起那妇人,喝一声:“起!”力道由心,足底发力,纵上土坡,躲在一株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