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随笔
作者: | 分类:奇幻 | 字数:3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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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莫名其妙
渔网中十余条儿臂粗细地小鱼乱跳,他惊喜之下,喘着粗气道:“徒手抓鱼不容易,但我有脑子,会做……工具,这样总不至于还抓不到……哈哈……”爬上岸边,疲累已极,心下却极是高兴。数十条小鱼儿非蛮力捉到,看来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他只觉证明自己存在地价值,欢喜之意,远胜捉到鱼儿。
休息片刻,洗剥鱼儿,走回火堆之处,一屁股坐倒在地,虽累的几欲晕去,仍兴奋非常。瞥眼看到秋儿包袱之中,一个粉色荷包甚是眼熟,呆了一呆,自怀中取出荷包,绣花与秋儿荷包一般无二,他怔了半晌,寻思:“这不是詹妮送过来的,是秋儿给我的。可是她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料想秋儿身为女王,要寻找自己绝非难事,她暗中照看,自己反而一无所觉,心下既是感动,又是感慨。
等候片刻,鱼儿滋滋直响,香味浓郁。脚步声响,秋儿背着包袱,快步走来。见火堆上烤着数十条鱼,喜道:“你是怎么捉到的?哇,这么多?我不是做梦罢?”
徐真笑道:“名侦探是甚么人?抓鱼有甚么难的?我说秋儿,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鱼儿正好烤熟,你还等甚么?”
秋儿包袱似乎不少物事,在一旁放下,拿了一尾鱼,吃一大口,连连赞叹。
徐真见她吃的高兴,很是开心,道:“这么多日子一直吃野果,那天一条鱼,再没吃过肉。今天你多吃点,这些全是你的。”
秋儿含糊道:“你也吃啊!”
徐真道:“等你吃够了我吃。”
秋儿一呆,又吃几口,一双眼珠儿闪闪发光,放下烤鱼,道:“这是我采的果子。有野山梨、野枣、柿子、野花生,还有不少栗子、榛子之类的干果。哥哥,我要一个人去找波尼花,这些日子,你就自己在这里罢。”
徐真奇道:“你自己去找?你别小看我,我能走,我跟你一起,何况给我治病,我不去,让你冒险怎么行?”
秋儿道:“不行!我自己去。”站起身子,将野果放在一旁,拿起一个红色瓷瓶,围着徐真转了一圈,撒下药粉,丈许方圆,递给他一枚黑色药丸,道:“这是漠北彩蛛炼制的毒粉,林中毒虫甚多,你一个人没有自保之力,就呆在圈子当中。先吃了解药,要喝水便去河边。”
徐真插口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一个大男人,让小姑娘照顾,还要让你保护,那算什么?”
秋儿不理他,将杂物放入包袱,接着道:“野果足够五日食用,青色瓷瓶中的药丸你记着,每日早、中、晚各一粒。倘若有危险,便回入圈中,我此去不会太久,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必回。”顿了一顿,看一眼徐真,将长剑放在大石一侧,接着道:“倘若我五日没有回来,你……你也不必等了,我们……我们……”
徐真越听越怒,忍着气道:“你觉得我是个婴儿?我就一点自救的办法也没有?你以为我怎么抓的鱼上来?我能抓鱼,难道就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波尼花找不到就找不到,怎么会回不来?是有危险么?”
秋儿笑道:“怎么会有危险?瓷瓶中的药只够五日,倘若五日我没有回来,哥哥也等不及了。”说到这里,转过脸去,道:“时机紧迫,哥哥,我不能再跟你多说啦。万事小心。”负起包袱,起身便走。
徐真怒气更胜,拿起木棍,站起身子,跟着走出圈外。说也奇怪,他怒气一盛,足下力道增加一分,走出两丈有余,双腿发颤。他咬牙强撑,突然之间,木棍咔擦一声折断,徐真身子前冲,咚地一声闷响,摔倒在地,额角撞上一块岩石,直撞的他险些晕去。
秋儿听到声音,快步奔回,见徐真额角流血,惊慌更甚,扶起徐真,泪水滚滚而下,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放跑马儿。如果有马儿,咱们早便到了雪山。呜呜,徐真哥哥,都是我的错,你乖乖听我话,在这里等我几日,我一定回来,一定会医好你的。呜呜呜……”抽噎不停,哭的伤心至极。
徐真一呆,喘息道:“你放跑的马儿?”转念一想:“这一路有她陪伴,能走到这里,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半路。她放跑马,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干嘛要怪她?”柔声道:“早到晚到,有什么分别?你没看到吗?雪山脚下河流那么多,山坡那么多,树林也多。就算骑马,也到不了。何况斯内克山那么多蛇?跟你没关系的,别哭啦。”
秋儿扶着他站起身子,回入圈中,哽咽道:“哥哥帮我报了母亲大仇,你……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我……我看你瘦成这般模样,眼中一直流血,我心里很是难受。哥哥,这次不论如何,你都得听我的,我自己一个人去。”擦去泪水,接着道:“你若再不答应,我就毒死你。”
徐真听到最后一句话,怔了半晌,没好气道:“你要给我下毒?”
秋儿从怀中取出一把药粉,道:“你不听话,迟早累死,我不如先毒死你,免得看着难受。”
徐真连连摇手,道:“好好好!我不跟,行了罢?”
秋儿大喜,收起药粉,道:“这才是了。”见烈日高悬,辨明方向,道:“我去啦。”快步而去。
望着秋儿背影,徐真满心欢喜,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两人相依为命,亦如福州之行。如今的秋儿,古灵精怪,胆大妄为,才是徐真认识的那个秋儿。休息片刻,回到河岸凹槽之处,放开口子,心想到得明日,凹槽中再有鱼儿,也不必每日吃生果子。
回到岸边,见时候尚早,折了一根木棍,在树林中拾取干柴。他无力抱起大捆干柴,只能几支几支的拿。每拿一次,便须休息片刻。便如蚂蚁搬家,来来回回,到得晚间,积少成多,也是不少。
睡梦之中,忽觉全身疼痛钻心,直入骨髓,睁开双眼,也不知甚么时候。眼前模糊,心跳咚咚直响,他痛的几欲死去,全身剧烈颤抖,牙关几乎咬碎,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这股剧痛来得突兀,来势亦凶猛无比,偏偏无法晕去,神志清晰。
黑珍珠有调节经脉之功,会增强骨髓造血。徐真本身血液沸腾,经脉截断,非得吐血,方能调节体内血压。黑珍珠压下,已非《推经截脉》之伤,转而调理经脉,血液不曾被身体排出。是以郁结越来越多,从他双耳、双目、口、鼻之中流出。血液郁结,经脉兀自不通,由内而外,其痛可想而知。
连日山中行走,始终不停,体力消耗甚巨,全身真气强自支撑,本来不加诱发,那也罢了。但徐真在雪山脚使力过巨,第一次晕倒,秋儿给他服下调理气血的药物,对经脉无效,又一次颠倒过来。兼之河边捕鱼,耗费心力,直到此刻,才真正地诱发伤势。
身上之痛,实是无法忍受,他张口狂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拿出秋儿所赠药丸吃下,手指头也无法动一下。徐真额头青筋暴起,心中直叫:“死了!死了!这次他妈真死了!疼死了!我操!”蓦地里身子一震,痛到极处,眼前一黑,昏晕过去。
迷糊之中,全身便如火炉,又如岩浆在体内流动,他热的满头大汗,血液如沸,口干舌燥之下,猛地睁开双眼,天色仍自漆黑。他呼吸急促,张大了口,喘息良久,只觉喉咙彷如冒火,挣扎着爬出圈子,每一次爬出,身体便如散架。徐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凭着一股求生意志,爬到岸边,张口狂饮河水。
冰冷地河水入腹,身上灼热之感好了许多,他背转身子,仰天躺下,肚子发胀,身子亦是发胀。直过良久,仍是燥热难以忍受,他转过身子,将身体浸入河中。河水不断冲刷,越来越是凉爽,徐真大喜,心想:“物理降温还是有道理的,幸亏我知道这个道理,不然非烫死不可。”
身体浸在水中,血液虽烫,已能忍受。他不敢起身,躺在河中,渴了便饮河水,困了倒头就睡。不敢去圈中拿野果,生怕上岸之后,再无力回到水中,是以饿着肚子,度日如年。
接连三日,徐真始终未曾吃过一枚果子,他曾尝试起身,但身体离开河水,立时浑身剧痛,血液如沸,试过数次,只得放弃。其时火堆早已熄灭,夕阳西斜,天色渐晚,蓦地里脚步声传来,徐真大喜,叫道:“秋儿,你回来啦!”声音甚是微弱。
脚步声相距不近,自北方而来,徐真辨明方向,心下一凛,寻思:“秋儿是往南边走的,怎么会从北边回来?难道她回来的时候走过了?”但想瀑布声音颇大,远远便能听到,秋儿顺着山脚而行,万无走过之理。
躺在河水当中,右侧一块岩石,正好挡住身影,脚步越来越近,忽听身影一顿,一个男子声音道:“他们来过这里。”声音嘶哑,甚是难听。
这人话音一落,另一个声音尖细之人道:“找的对了!就是这里,快点!”随着话声,脚步声愈加嘈杂。
徐真暗暗吃惊,悄悄将沉入水中,只留鼻孔在外,耳旁哗哗水流声音甚大。只听一人走到宿营之处,系系索索,似乎寻找何物。猛听得啊地一声惨呼,那人惊道:“有毒!这里有毒!他妈的,这是……”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另一人大叫:“不要乱碰东西……”话音甫落,跟着止歇。
脚步声忽然急促,噗噗两声闷响,似乎又有两人倒下。
声音尖细那人大叫:“是漠北彩蛛!就是那小婊子!大伙儿注意,别去火堆之处!”
徐真暗暗欢喜,寻思:“秋儿就算不在,陷阱也能退敌,这小丫头杀人放火,甚么坏事都干。”猛觉头发一紧,跟着剧痛,有人叫道:“在这里了!”随着话声,将徐真从水中提起。
这人膂力了得,提起徐真,手臂一震,将徐真掷出丈余。
徐真身在空中,全身滚烫,血液如沸,立时浑身无力。跌落在地,反而没有知觉,在经脉剧痛之下,摔倒微不足道。他被人发觉,见左右七八名汉子,有高有矮,当先一人身材微胖,满脸红光,约莫四十余岁年纪。他右侧一个青脸汉子手持铁尺,比江湖上常见铁尺宽出几分,亦厚出几分,显是一件沉重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