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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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心
此次对战,南卅得以险胜,全因苏迟。
在敌强我弱,攻守难全的情况下,苏迟叫将士们连夜砍了树木,埋在距离城墙的一里远之处。
除了用树桩做屏障,苏迟派了人,去收集所有死去和不能出战的将士铁甲,铺在树桩之前,围城了一圈冷冰冰的“铁路”。
那些伤重而无法出战的将士们,则趁着夜色,不停地给埋下的树桩和铺就的铁甲浇水。
十月底的天气,大漠的边城已然是天寒地冻,那水很快就变成了冰,不仅将树桩冻得坚硬无比,连铁甲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碴子。
大漠的脾气向来不好,风卷龙蛇,黄沙漫天,待敌军来犯,兵临城下时,才发现苏迟派人所做的天然屏障。
前几日,北戎凭借人多马壮兵器足的优势,一直处于上风,虽然在苏迟的战略下,两方死伤相藉,然而,敌军到底是人多,而我军,所剩不过万人,他们便大摇大摆,带着全部人马,来攻城了。
结果却见到一地的冰溜子和树桩。
一脚踩下去,还没等站定,已然开始不由自主地狗吃冰了。
苏迟早已让弓箭手埋伏在城墙上,对着敌人,像打靶子似的,一顿猛烈的攻击。
把他们打的是屁滚尿流,无力再战。
因此,这场持续七日的战役,才堪堪停息。
消停了十余年的北戎,这次发动猛烈,像是动了真格,即使被打成了落水狗,也没有从边境退回去。
南卅的将士们,也只能陪他们耗着。
两国又重新调派了新兵,不日,又将是几场硬战。
……
“苏迟,你别乱动!”
将军的营帐内,苏迟正跪坐在地席上,而阮娇,在给他血肉迷糊的胳膊上药。
无盐去照顾受伤的战士了,李将军身体已然好转,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整个大帐里,相当于只有阮娇和苏迟。
苏迟唇角泛白,眼尾一片晕红,疲惫的眸中绽出点点星光来,正垂着眸子,看着给他上药的少女。
她认真起来最是娇俏鲜活,长睫如扇,眸光似水,里面泛着盈盈光润,唇角也抿成一个弧度,好看的紧。
尤其是居高临下地去看时,顺着白皙的脖颈,若是时机得当,能看见她精致蜿蜒的锁骨。
苏迟眸中暗了一暗,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去细细触摸她的脸。
阮娇皱着眉头,心火大起?,“苏迟,把手给我放下!”
“七日不见,您就不想我?”苏迟的手在她脸上摩挲着,向下游移,勾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道,“我想二小姐,想的紧。”
要不是阮娇给他上着药,腾不出手来,真想把酒精给他泼在身上。
再点上一把火,送他上西天!
苏迟最会挑她无力反驳的时候下手,脸也摸了,下巴也勾了,看着她樱红的唇,他喉咙一滚,将她给带了过来。
阮娇猝不及防,她昨晚新蒸馏出来的酒精…就这么洒了!
“二小姐,我想您。”苏迟那只受伤的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已然绕过了她的后脑,她整个人被包在他的禁锢中,挣脱不得。
“苏迟,?你放开我!”阮娇的眉头皱成一个铁疙瘩,因为怒气,那双潋滟的眸子尤为水润鲜活,像是山间早晨的雾气,昭昭缈缈。
“外面有人守着,您这么大喊大叫,他们就该进来了,”苏迟捏了捏她的腰,昳丽风流的面容与她相隔不过一指,勾唇轻轻地低笑道,“若是他们知道您是女子,您可就麻烦了。”
阮娇紧紧地攥着手指,她感觉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鱼肉,在他强大的禁锢下,连挣脱都毫无力气。
她仰起头,怒视着他,像一个在主人怀抱中不断挣扎的猫儿,“若是他们看到你强抢民女?,仔细你新升的职位不保。”
“他们正值血气方刚,自然能理解,”苏迟拥着她的背,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倒是您,可能会被扔进军妓营里。”
“你无耻!”
“二小姐,我会慢慢往上爬的,”他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又辗转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您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他眸色越发深沉,似缱绻的夜色,要将她溺入里面去。
阮娇被他盯的脸颊发烫,四肢也软软麻麻的,快没有了力气。
他那眸子像是通透的琥珀,纯净,清澈,纤尘不染,此时,里面盛满了爱意,齐齐地倒向她的眼中。
就在她快沉在他那能酿出蜜的眸里时,大帐的帘子被掀了开来,带进一阵寒风。
她还没反应出发生了什么,苏迟已然将她捞了起来。
他恢复了之前的坐姿,面容一片温雅柔和,徐徐道,“打翻了林白兄的药酒,实在是不好意思。”
阮娇:“…”
毫无所知的无盐打了帘子进来,因为目睹过很多次苏迟给小姐压被子,所以她对苏迟的印象一直很好。
自是万万没想到,她没进来之时,屋中是怎样旖旎的图景。
“我这有药酒,”无盐将药酒拿了过来,因为阮娇脸上抹了黄粉,她也没发现她脸色有什么异常,只是温笑道,“大哥,你累了吧,气喘吁吁的。”
无盐和阮娇是以兄弟俩的身份进来的,别人在的时候,她一直称阮娇为大哥。
心中千万种方式懵逼的阮娇:“…”
谁一下子被提溜起来,都得吓得气喘吁吁的。
苏迟眼皮半掀,握了一下她略带颤抖的手,好整以暇道,“林白兄,上药吧。”
无盐坐在地席的另一边,正安安静静地配置盐水。
阮娇稳了稳心神,用棉签沾着酒精,重新给他清理伤口。
心里顺便把他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
这场战役,战士们死伤不少,好在现下休战,能休息会儿。
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没什么可消遣,呼朋唤友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荤话,往军妓营走。
阮娇听的面红耳赤,娥眉又渐渐倒竖起来了,低声斥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一堆堆的,见色起意,逮着就占人小便宜。
就像面前笑的一脸和善的苏迟,临安城里勾着一个樊和公主,在这军营里又找本姑娘的不痛快!
什么玩意儿!
苏迟见阮娇的脸色青青白白,不由得好笑,朗润的声音,像和煦的微风似的,笑问道,“林白兄刚刚说什么?男子是大猪蹄子?”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带着些爽然和调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怎么成了大猪蹄子了?”
阮娇咬着后槽牙,对他悠悠一笑,手里的棉签使劲地往他的伤口里戳,一排小牙露出来,唇红齿白的。
她唇角微翘,带着凉嗖嗖的嘲讽,“自古空情多余恨,更有薄情男儿辈,怎么就不是轻易变却故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