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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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架
阮娇知道,当一卓说考虑的时候,事情便成了八九不离十了。
她自然是高兴,笑的扬眉吐气,花枝乱颤的,仿佛看见志得意满的苏迟,将她奉为上宾,满屋子的美酒美食摆着,任她拿走的场景。
阮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推开门,就看见沈慕卿和苏迟像两个大门神,一边站了一个,见她出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阮娇,你是不是着了魔?”沈慕卿嫌弃地打量着她,“刚刚听你哭的狼嚎鬼叫的,现在是笑从悲来了?”
“没什么,姑奶奶就是高兴,”阮娇向他做了个鬼脸,抬着下巴看他,“你来这干嘛?”
沈慕卿折骨扇一打,挡住了俊郎的眉眼,“我在府里听说一卓和鹿鸣吵起来了?,急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好戏。”
阮娇一滞,“什么好戏?”
“都说他俩不谋而合,脾气臭的像踩了十几天的脚底板子似的,我来这看看呗。”
话音刚落,阮一卓就散着戾气,脸臭的像鞋底板子似的,从屋里面出来了。
沈慕卿刚要打趣他两句,阮娇就递给了他一个“别当炮灰”的眼神,紧接着,连扯带拽地将他给抵在了杏树干上?,“你千万别跟他开玩笑,他心里可正不得劲。”
“什么事啊?”
阮娇面上一笑,能有什么事??易渊居士最端正自持的学子,要给他的半个姐夫走后门了,心里难受呗。
不过,阮娇并不打算跟他分享这个消息,嘴角一抬,用傲娇的小眼神睨他,“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看看一卓,还有…就是阮辰的事。”
阮娇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上次春日宴后,很多人传谣说阮辰钦慕我,但被我拒绝了,“沈慕卿眉眼皱巴巴的,看上去很是烦心,“这事吧…对她的声誉,影响还是挺大的。
当时我问过她,?她说只是拿我挡个枪口,现在外面流言纷纷,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我便想着与她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阮娇听着,神色也正经起来,压低声音道,“这几天,那个鹿鸣的天天来蹲点,不如咱俩找大姐合计合计,有没有什么一石二鸟,一剑双雕的办法。”
“你还会用成语了?”沈慕卿笑话道,“什么鸟啊雕的。”
因为事关阮辰,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极低,苏迟和一卓都支棱着耳朵,半晌也没听清一个字。
关键是苏迟和一卓像天生不和,丝毫不对付,一个看天,一个看云,视彼此为空气。
因此,树下那面聊的如火如荼,屋前确冷的如入寒冰。
尤其是当阮娇拉着沈慕卿,说有私事要处理,让俩人谁也别跟着的时候,气氛更是骤然之间,降到了零下好几十度。
苏迟盯着阮娇的背影,目光就像刀剑似的,恨不得将她和沈慕卿之间砍出一个大坑来。
一卓见状,目光森喊,冷哼一声,“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迟却没有松开目光,清澈的眸子没有温度,淡淡地启唇,“吃没吃到,她刚刚告诉你了。”
一卓拢紧了袖子,手指捏着青瓷杯,声音与茶杯碎裂的声音一起落下来,“无耻之徒。”
苏迟勾出一个凉薄的笑来,“既然自知,便要好好改正才是。”
“你!”阮一卓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感觉周边的空气都令人窒息,全身都烦躁了起来。
他真恨自己刚刚答应了阿姐,他怎么能带这么一个无耻之徒去见师父?
易渊居士曾是名扬四海的谋士,当时凭借一张嘴,不知平息了多少要燃起来的战乱,多少人争先恐后,想做他的徒弟。
只是易渊收徒从来只看眼缘,他退居官场二十余年,收的徒弟才十余个,长至六十岁的老者,小至一卓这般的孩童。
一卓便是他最小的徒弟。
皇帝也想让易渊教教公主和太子,但他看不上姐弟俩,屡次推辞,皇帝不知拉下多少次脸,三顾茅庐了多少次,甚至在皇宫里给他建了个一模一样的讲学之地,才说动了易渊。
而一卓,因为聪慧非常,性格沉静,易渊与皇帝一商量,便让他作了太子伴读。
太子既然能受到一卓的熏陶,就要多熏陶一些,要不作为易渊的弟子,以后被骂是无能之君,不知得多丢人。
别的弟子都是一旬一休,但皇帝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熊样,便让一卓一月一休,好好带带他那不长脑子的儿子。
结果,他刚在皇宫待了第一个月,回来后,怎么哪哪都不顺心。……
阮辰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今日天气不错,便在府中的花园逛逛。
这个时节,花儿开得正盛,蜜蜂和蝴蝶嗡嗡地闹着,阮辰神色淡淡的,漫无目的地走着。
因为腿伤,再加上心情不佳,她这些日子轻减了不少,给人一种过于单薄之感。
鹿鸣进了府后,就一直在各处瞎转悠,当他在花园中捕捉到那相像却又不相像的身影时,先是猛地一滞,好像连呼吸都带着痛感,随即眼角微弯,出现了点点笑意。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阮辰感觉后脑勺一热,带着疑惑转过了身,便见到那身着绛红色云纹锦衣的郎君,他站在一丛硕大的花丛旁边,正面上噙笑,对她笑的一脸真挚。
阮辰只觉他厌烦,便转了身,提步便走。
“阮姑娘,”鹿鸣见她走的飞快,心下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追上了他,他张开双手,挡在她跟前,“阮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阮辰眉心皱起,低头捻着帕子,“我并不想听。”
鹿鸣眼中的星光渐渐暗了下去,但还是强打着笑意,鼓起勇气道,“阮姑娘,我心悦你。”
“特别,特别心悦你。”
阮辰面上一烫,不想与他多纠缠,“可我对你无意,公子还是走吧。”
“可你还不了解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无意呢,”向来横来横去的鹿鸣说得低声下气,几近哀求,“要不,你给我个机会吧。”
比她大了整整一头的郎君,站在她前面,像个做错了是的孩子,只求能给他一个机会。
阮辰心里有些动摇了。
她捻着帕子,刚要开口,就听见阮娇的俏声,“大姐?,你在这,我和沈慕卿正找你呢!”
听到他的名字,阮辰浑身一震,猛地后退一步,逃也似的,向着阮娇的方向跑了过去。
鹿鸣一看形式不对,立马跟上,“阮姑娘!”
沈慕卿看着花园中红着脸跑过来的二人,爽朗地一笑,走到阮辰跟前,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受城中流言影响,现下一看,原来已有了良人。”
阮娇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笑道,“大姐,他这几日蹲在门口,竟然蹲的都把你打动了?”
阮辰见俩人一唱一和,又听见鹿鸣跟上来的声音,憋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对两人微微颔首,便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