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春慢
作者:此冬无雪 | 分类:古言 | 字数:9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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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新婚之宴
她箍住他的腰,踮起脚尖来,红唇覆在他的唇上,不过片刻,丁香小舌就笨拙的滑了进来。
月色愈发朦胧了起来,红烛影乱,纱幔摇曳。
听到屋内的动静,阿伊默默地替两人掩好了房门,轻手轻脚的离去。
两人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顾淮安开始反客为主,他霸道的占据了主动权,狠狠的吻着怀中的女子,只想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心里。
“淮安……”双儿怯怯软软的叫了他一声。
顾淮安停下了动作,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之间。
覆在她的身上,他终于得到了这梦寐以求的身子,无数次午夜梦回,脑中全是她矜持又温柔的笑意……
他伸手匆忙解她的衣服,一边向着她的胸口吻去,闻到她肌肤间淡淡的香气,心猿意马不能自已,动情的唤着她的闺名:“双儿,双儿!”
李双儿没有说话,她此时心如死灰,任由顾淮安解开她的衣带摆弄她的身子,呆呆的望着青色的纱帐,只想快些完事。
“双儿……”顾淮安匆忙之间,得不到她的回应,忍不住抬首去瞧她,只这么一眼,他眸中的欲火猛然消退,熄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郡、郡主,”顾淮安从她身上下来,十分不安的抬起手去为她失去眼角的泪,哑声道:“你别哭,你别哭。”
……
“这是婚服。”
一个端盘被摆在了案几上,顾淮安打量着男人。
崔城之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言语。
婚服上有些褶子,顾淮安矮下身抚了一抚,“今晚跟着黑衣人走。”待他起身时,已经说完了这句话,面对着崔城之投来的略有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道:“先穿上罢,别再不合身,我先走了,有事你再叫我。”
崔城之伸手摩挲着那件大红色的婚服,有些惆怅。
跟着他走,除非是双儿买通了顾淮安。
他并不愿意双儿这样做,只怕有朝一日,双儿会后悔救了他。
“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崔城之问道。
旁边有个婢女答道:“现在是未时一刻。”
崔城之微微颔首,“你先下去罢,我自己穿。”
时间随着沙漏一分一秒的过去,崔城之的手心也渐渐的冒出了汗。
终于,到了那个时刻。
他猜,现在前厅,李宜奉一定是在和众人推杯换盏,待酒至酣时,便会开始着手准备解决掉不听话的人。
那些不听话的人,想必许多是来自江南道的官员,为了来讨杯喜酒喝,却不知李宜奉已经在这场婚宴上布满了天罗地网。
现如今,他要靠的是自己。
抬手拭去额上冒出的汗水,回忆着苏园说过的话,他轻轻走到后窗,将其打开,翻身跃了出去,从草丛中找出一个黑色的包袱,换上衣服。
今夜后院的防备是不会严密的,自然全都集中在了前厅,当然,婚房门口守着的婢女侍从也会被顾淮安陆续支开,只是崔城之是不会跟着顾淮安离开的,双儿要做的是将自己救出去,但是对于整个楚州城和江南道的百姓,只靠顾淮安的帮忙是不会有用的。
他没去过李宜奉的丹房,但是记忆中有苏园偷偷拿给他看小型地图,此刻不管能不能全部记下来,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好在他少年时记忆就不算差,这么抹黑来回躲着走,不大一会儿就顺进了一个月洞门去。
丹房掩映在绿树的深处,此刻门窗紧紧闭着,只有两个侍卫在看守,他悄悄的躲在后面的大石头上,盯着那两个侍卫。
侍卫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行酒,一时不察,崔城之从身后摸出两把十分小巧的匕首来,循着风吹动草的声音就摸了上来。
随着一声闷哼,两侍卫还未来的及叫出口,每人的脖子上便登时多出两道整齐的血线来。
埋好两人的尸体,崔城之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丹房。
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丹房通往废湖的机关。
在哪里呢。
他在案几边上转了一圈儿,手不时的摸索着,无果;又闪到一侧的书架上,来回的拨动。
远处有笙歌声不时的飘来,也有喧闹的人声,夹杂着杯盏叮当的脆音。
崔城之终于还是坐回了案几边,
案几上摆着一本被翻得有些烂的道德经,有一柄玉如意,还有一把天蓬尺。
他先是翻开手中的那本道德经,想象自己现在是李宜奉,应该会怎么来翻看这本书。
玉如意,他将手搭在上面,手来回滑动着。
天蓬尺,他先是举了起来,随后发现有块帕子被压在了天蓬尺底下,便顺手拿过那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
面上平淡,心中却忍不住焦急起来。
手擦至剑柄处,他无意识的一掰。
黑暗中,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啪嗒”声,崔城之心中一喜,忙将掰开的那段剑柄取下来,原来那剑柄的暗格中,赫然是一把金钥匙。
此时,郡王府的前厅。
当先敬酒的是河南道巡察使魏壬,他举杯感叹道:“多年不曾相聚了,为兄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阿望和郡主的……唉,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今日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借着这由头,我们兄弟几个便不醉不归如何?”
“魏兄,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很是不妥帖!”一旁有人先是指出他话里的晦气,又哈哈大笑道:“我代他这番话替谢小弟和郡王赔个不是了。只是郡王自小就不大喝酒,被你灌坏了这可怎生是好?”
此人一脸络腮胡,看上去颇有凶相,正是扬州刺史杨寿。
一身绯色婚服的谢峰忙着赔笑:“哪里得罪,不得罪不得罪!”
“得罪了又如何?”一边另一面目颇为俊朗的男人摆摆手,“郡王的性子你们还不知道,还不趁着他高兴,取笑一番!再等着明日醒酒,那可不恼你们才怪!”
一桌子的男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宜奉脸上已有醉意,笑道:“裴刺史这话,有理嘛,再也没有今夜更令我高兴了,什么身子不好我自然全都抛到一边去,必要来捧场的几位兄长、长辈满意了才好。”
谢峰也在一边笑的醉眼朦胧,“那可是!今晨二位兄长未来时郡王就一直拉着我的手唠叨您两个,说是都有七八年没见了,既然都是兄弟,那今夜必定是要不醉不归的!”
话音刚落,几人皆是扬首一杯下肚。
宴上其他人也是陪笑说了几句吉祥话,饮了酒。
火辣辣的酒水从喉间滑过,李宜奉半眯着清明的眼睛,满意的将杯盏中的最后一口酒咽了下去。
正自得间,忽然见旁边过来一个人。
顾淮安凑在在李宜奉耳边低声道:“大事不好,炸药少了两箱!”
李宜奉猛然直起了身子,“你说什么?”
顾淮安小声道:“千真万确,适才我去查看,少了两箱。”
手紧紧地捏着酒杯,就在顾淮安以为李宜奉要将这杯子捏碎的时候,却见李宜奉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大舒服,我出去解手,去去就来,诸位切勿扫兴才好。”
这般寒暄着,轮车已经被推到了门外。
“怎么回事!”李宜奉厉声道:“少了两箱,我如何炸开楚州渠!”
现如今楚州渠被东方瑶和崔城之修的如此稳固,不下大力气怎么能炸了承河,使洪水淹往扬州堵塞水陆二道一举拿下江南?
顾淮安一时之间无法辩解,正巧林邺赶了过来:“哎呦我的郡王爷,你说好好的,怎么这炸药就丢了?”
李宜奉面色铁青,“既然是刚刚不见的,现在楚州城门紧闭,就一定飞不出去,立刻给我去寻!”
顾淮安应声而去。
这边林邺小声道:“郡王,酒席如何,可否还依着之前的计划?”
李宜奉忙中出乱,此时却知在席上那帮子人精面前可不能再乱,否则会被看出破绽。
他眼睛一眯,露出凶光来:“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毒死了,尤其是杨寿。”
这边三言两语,却浑然不知城中某处,早就是一片混乱。
“孟长史,你何处此言?”顾淮安一脸严肃的盯着孟行裕。
孟行裕脸上露出焦急的情绪来,“我知道城中必然出事了吧,你说实话,否则这个关键的时候哪里会有夜行人在城中出现,不是奸细又是谁!”
一下子被孟行裕拆穿,顾淮安脸上不好受,薛司马在一边急道:“顾郎君,千真万确,下官适才和孟长史在一边闲谈,无意中就看见一行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夜行人脚踩在房瓦上都没声儿,朝着西城门就去了!”
顾淮安一看兜不住,只能勉强道:“这事儿原要先去禀告郡王,郡王府中确实出了点事儿,只是并非大事,我已派人去解决了,长史不要急,我现在就带人去西城门看一看。”
他想立即带了一队人马去看,但是又一想如此一来郡王府便无人防护,便赶紧的派了一小队
前去西城门打探,又准备立即去城郊的废湖抽掉人马,这眨眼的功夫,孟行裕便眼睁睁的看着顾淮安消失了,无人看见的时候,他捋着胡子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