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尔，不回去吗，夜里风大，你现在不能着凉。”萨莫尾随着裴妮娜来到广场，静伫一晌后对着只留给他一个弧线优美的背影的裴妮娜如是说道。他知道裴妮娜心里堵着一口气，知道这口气隐隐指向他，但是他不知道这口气从何而来，也只是模糊地猜想到这口气是什么。

“不了，快天亮了。你要是累，就回去简单歇息一下吧。”裴妮娜并没有回头，她抚上老树的躯干，垂挂下的长发在若有似无的风里轻轻飘起又落下。

萨莫的确有些累了，不仅是因为先前那场力逢敌手的鏖战，还因为裴妮娜的态度，因为心中对爱人的有所隐瞒。他觉得他应该去休息了，让自己紧绷的躯壳和灵魂得到片刻舒缓与放松，也为裴妮娜留下一块足够的空间去解决她内心的混乱。

这块让出来的空地被迈尔顿填补了，他和萨莫几乎同时离开小屋，但是他也只是在远处无声地观望，就像他在其他时候无言地观望裴妮娜的笑，裴妮娜的闹，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愿意做那个见证她的悲，拭去她的泪的人。但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愿她喜乐，平安无事。萨莫离开的时候裴妮娜没有回头，所以一直到迈尔顿走到她的身后，她仍然以为是萨莫在背后。迈尔顿在心里否认他刻意地模仿萨莫的脚步，就像模仿萨莫从身后环住裴妮娜一样，但总归是发生了。

我喜欢你，他这样说。

裴妮娜稍愣，还没回过神来，迈尔顿就将她箍紧了，口中喃喃着：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迈尔顿，你冷静一点，我透不过气了。”裴妮娜隐隐觉得不对，虽然品不出什么古怪，但是也知道迈尔顿此刻不是很对劲。

“我不要冷静，我不想冷静。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决定，我是属于你的，我的满腔热血愿意为你而燃。”迈尔顿拥着裴妮娜，将他的力气一点一点收回去，但在裴妮娜企图抽身而退时，他突然猛地再次拥紧。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为什么宁可喜欢一个那样阴暗可怖的魔而不愿意喜欢我呢？你明明夸过我的眼睛是多么澄澈，你怎么忍心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只能凝视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呢？”

裴妮娜因为腰腹被桎梏着，胸腔也感觉到了压力，这从她有些呼吸不畅就可以看得出来，同时，下腹处源源不断地涌出经血，让她有些腿软，不得不倚靠在迈尔顿身上一些，而后者，将这视为了一种让步。他稍微放松了一些手上的劲道，让裴妮娜不那么喘。

“我们说点别的吧……明天还要赶路，想一想下一站我们去哪儿，我记得在地图上看到有一个小国叫鸩路的……”裴妮娜试图转移到别的话题上。

“都听妮尔姐姐的。”迈尔顿将脑袋在她肩上蹭了蹭，“只要和妮尔姐姐在一起，我哪里都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