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很想知道香溢居真正的主人是谁，与她又有何关系。

她掐指算了算时间，离烬的处置也快了吧。

囡囡的声音刚好从外面传来：“大夫人，大夫人。”

红月教过她，在外面要尊称她大夫人。

“什么事？”她推开门问道。

“城主说请您过去一趟。”囡囡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许是刚刚跑的太急，现在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凤倾蹙着眉，满满是对顾南舒的不满，明知道囡囡是个小孩子，又非要让她转达，院子里这么多女使不去使唤，使唤囡囡这小孩子干嘛？这不是故意跟她对着干！

她拉过囡囡，帮她顺足了气：“囡囡，下回他要是在喊你，你不搭理就是！”

囡囡有些为难：“可是，囡囡要是不听城主的话，他就会为难姐姐。”

凤倾脸色变得难看，竟然还敢威胁她！

她愤然咬牙道：“不用理他！有姐姐罩着你。”

就算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不能欺负小孩子。

凤倾气冲冲地来到顾南舒书房，原本正要发作。

推开房间。

顾南舒此时正在和朝廷上的一位大臣研究桌上的东西。

正研究的上头，只见门口处传来一声粗暴的声音。

两人皆不解，纷纷看着制造出声源的主人。

顾南舒不解问道：“有事？”

凤倾没想到他书房还有人，火气顿时也没了，尴尬地看了看他：“没、没事，我等你们商量完再过来。”

顾南舒看了她一眼，又回看着身旁的男子，也不应了她。

只见他突然将桌上的东西卷成一团，塞到大臣手中，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大臣便识相的为他们两腾出空间。

等大臣走远了，顾南舒视线才重新落在她身上：“进来吧。”

“呃。”她迈步而入，“是囡囡说你找我。”

“恩。”

“什么事？”

“今早去了哪？”顾南舒顺势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抬眼看着她。

凤倾心里迟疑――

感情他今天来是盘问她的？

“去了香溢居。”凤倾如实说来，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去过哪都被说了吧，那她就没必要有所隐瞒，干脆实话实说。

“夫人是觉得府中的水粉不够用？”

顾南舒挑眉。

但在凤倾眼里，他就是在赤裸裸地挑衅她！

她双手握拳，美眸里像是要喷出怒火，一想起他宁可给池宴送，都不会想着给她送，她就来气：“恩，刚好没了。”

“宴儿不是今早同你提了，她那有多的，要送你一份，你为何拒绝了？”

凤倾：？？？

“或许是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吧。”她看了下他，随后笑了笑，撩拨了眼前的刘海，故作不在乎地说道。

“夫人的意思，是想让我再给你送盒新的？”

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南舒，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实在受不住这样的顾南舒，凤倾干脆直言道。

顾南舒很满意这样暴躁的凤倾，眸子也染了喜悦：“说说吧，今天你见了谁？”

“钱姑娘。”她说的不假。

确实只是见过钱姑娘后，她便离开了香溢居。

“说了些什么？”顾南舒又问道。

凤倾好笑地看着他，他明明就已经派人去查问过了，现在又来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眸子闪了闪，有些迟疑，莫非……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对上她闪着异样的眸子，突然抿唇一笑：“夫人很聪明，不如说来与夫君分享分享？”

凤倾避开与他的交锋，故作不知：“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夫人。”他突然向前靠近她，邪魅地说道。

声音中带有一股独有的魅惑，凤倾忽然有些恍惚，这道声音对她来讲，又是多么的熟悉，却也是她梦中的梦魇。

“你若不说，我便把藏在你院子的那丫头，抓到皇帝面前。”

顾南舒脸色突变，声音不再温柔，反而是威胁她。

“……”凤倾美颜中闪过愤然，瞪着顾南舒：“你！你说好不会说的！”

“可我后悔了。”

“你、你不能这么无赖的，顾南舒！”她已经气到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

索性转过身去，不愿见到顾南舒。

“所以，趁我耐性还在，就说出来。她，与你说了什么？还有，那幕后人究竟是谁？”

面对顾南舒步步逼问，凤倾看了眼不远处关紧的门，她想要在他眼皮下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顾南舒却又以囡囡作为要挟，她该如何是好……

“她、她只是和我说了些关于制造胭脂水粉的过程。”

凤倾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为她发现，只要每次她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撒不了谎。

凤倾迟迟不肯说出来，顾南舒的耐性也被一点一点的耗怠，他一把抓住凤倾，将她压在身后，凶狠地看着她：“看着我！说，那个人是谁？”

凤倾咬着唇，死死不说。

顾南舒凤眸微眯，果然，她知道这人是谁。

事实上，凤倾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之所以不能说，是她答应过钱姑娘。

凤倾干脆闭着眼，她不说，顾南舒总不会对她下手。她发现顾南舒无赖，那就只有比他更无赖！

顾南舒想过各种她逃避不说的方法，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当着他面，他一掌扬起，却始终没落下去。

起身离开她。

背对着凤倾，“你若不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凤倾怕他会对囡囡不利，她急忙道：“顾南舒，你放过囡囡，她是无辜的。你恨我，你便把我赶出顾家就好了，我不稀罕这个位子！”

“什么？”顾南舒彻底被她最后一句话激怒，转身扼住她的白皙的脖子，似乎一用力就会折断。

凤倾清楚看见他双瞳逐渐被血色代替，心里咯噔了一下，艰苦地咽了咽口水：“我、我…咳……只要你、放过囡囡、我、我就自愿离开你们顾家。”

顾南舒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侧首对着她冷笑：“当初来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见得你离开？怎么，如今攀附了他人，就急着想要把我踢开？萝儿，你当真舍得？”

顾南舒眸子冷了下去，却念着她名字时，多了几分动容。

她揉着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眸子微颤，有多久没人这样喊过她的名字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见有人这样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