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三……”

无数的人机械地喊着，拥挤着，冲向小路子。小路子身前已经成了尸山血海。

小路子不想杀了他们，他知道小三就想让他杀他们，虽然他不明白小三的目的，但是反其道而行之应该是没错的。可他的拳头一打中那些人，不论轻重，那些人都会被打爆，碎肉，血液喷射得到处都是。

渐渐地，小路子已经变得麻木，心里的杀气越来越重。他不再用逐水流步躲避人群，不再用道眼找寻隐藏的小三他们，反正他杀的都是行尸走肉而已。

小龙子被风之牢笼困在半空，每当他快把牢笼撕裂时，就会有新的风之牢笼加具其上。他看到路哥在下边的屠杀越来越犀利，无所顾忌；他看到路哥幻化出的金丹护甲虽然隔开了血肉的飞溅，却没有隔开由于杀戮太多形成的血腥之气。血气早已经将半个天空都染成血色，呼吸间都能看到血气被小路子从鼻孔吸了进去。小龙子大喊，小路子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终于，在小路子把手从一个人的肚子里抽回来时，他身上的金丹护甲炸裂了，取代而之的是冲天的血气。小路子的右边的身体也变得猩红而妖艳。

“为什么你要杀我？”有个人临死时突然说话了，这让小路子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和清醒。他看了看前方，到处是死人，残缺不全的尸体，粗略估计也得几十万人。

小路子很难相信这都是自己杀的，他觉得胃中翻腾，想呕吐。可他弯腰时，却发觉身体不受控制，也注意到他的右手，右脚孩子自己挥动，还在收割着生命。很多即将死去的人，眼中不再有兴奋的红芒，而是变回人类的眼神，有眷恋，悔恨，开心，恐惧各种复杂的感情。

小路子突然变得恐惧，害怕，他不知道这些人自己杀了多少这种还保留人类情感的人。他杀怕了，他这是犯罪，他想停下来，可他的右边身体依然在屠杀。他想用左边手足去控制右边手足，左边却没有知觉。

“停下来，别杀了，别杀了，他们都说活生生的人啊。”小路子心中在呐喊，却无能为力。

小路子感觉他的脑袋裂开了，他看到有两个穿着红色衣服，容颜绝美的小人，一个坐在右脑，一个坐在左脑，正笑嘻嘻地扣着他的脑子吃。那样子分明就是上次突然出现的膏肓两兄弟。

“帮我，帮我啊！”他想到了小龙子，却看到小龙子还在风之牢笼里挣扎。顿时心中生出对小龙子的无比怨恨，“为什么我帮你当兄弟，这种时候你还不出全力来救我？”

时刻关注小路子的小龙子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看到小路子的金丹护甲炸了，整个人血气冲天；他看到路哥一半身体变得妖艳鲜红，就跟那怪物身上的红色一样。当他看到小路子那还正常左眼看他时，虽然没有讲话，但他瞬间秒懂了那一眼蕴藏的语言。那是路哥在怨恨他。

“啊……”小龙子大叫一声，身体骤然舒展，破开了风之牢笼，一股无比强大的能量刺破了红色的苍穹。

“龙族震殃”

这一次神通再也不像上次那样，一下子就让躁动的人群停了下来，包括小路子。

“路哥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只想永远陪着你，因为我一开全力，就会飞升了！”小龙子跪倒在小路子身前哭道。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竟然怨恨自己的兄弟，一个把我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兄弟。”小路子道。

“不，路哥，不怪你，你被控制了。”小龙子道。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现在时刻到了。”小路子说话有点艰难了。他在拍打自己的头部，他脑袋特疼，膏肓兄弟笑声如银铃，却让人无比难受，每一次笑过，就有一道血幕在他眼前过落下。那血幕的颜色，像极了当年毁灭他们门派，伤害小团子那片血幕的颜色，这让他产生了当年就跟今天一样，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毁灭门派，伤害了小团子。

“快杀了我，别让我变成我曾经最讨厌的东西。”小路子艰难地张开了口。

小龙子心里在滴血，他知道小路子张开口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大蛮圣体也有罩门，最脆弱的点。

“啊……”小龙子仰天长啸，眼中留下血泪，“老朋友”出现在手中，狠狠刺入小路子的口中。

“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啊！多美妙的营养。”七位一体的小三出现了，舔着嘴唇道。

“再不快点刺下去，你的路哥就要魔化了，变成跟我一样的怪物吆。”小三戏谑道。

原来，小龙子已经下定了决心，杀了路哥就自杀陪他，可当“老朋友”刺入口中，就差最后那一点刺穿时，他却再也没有力量前进一点点。纵然以前下了多大决心，最终的一刻还是没能做到。

“你去死啊！”小龙子突然转身刺向小三。

“定。”小三说了一个字。小龙子就被定住在原地。

“纵然你放开了实力，也不过是仙人级别，想杀我这种言出法随的半神，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小三道。

“好，好，好，……半神，半神好啊！”小龙子突然狂喜。

“你是不是受不了，神经错乱了，接受现实吧。”小三关心的说完，又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小龙子没有理他，仰天大喊：“烛龙开天啦！”

一条无比巨大的烛龙出现，横亘天地间，强大的龙威裂开了苍穹，引来了无数闪电雷鸣。

“虚张声势，一个仙人的飞升雷劫，也想伤我半神。”小三面露不屑，脚下却抹油跑了。

“烛龙镇殃。”沧古的声音传来，刚要跑的小三就被定在了原地，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暂时脱离不了。

就这样，海量的白闪雷鸣越来越大，直到吞没了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