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仇汐将他推开，头上的流苏链子摇摆成波浪状，不惜在大喜的日子破口大骂：“对自己皇后如此不在意，还死活不愿意见我，逼得我不得不担着犯欺君之罪嫁给你！”

“我这不是想使激将法吗？就等着你狗急跳墙嫁给我！”

“你才是狗！”仇汐眼里泛起泪花，半是欢喜半是委屈。

“是，我是，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玖焕搂住她的腰：“汐汐，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的话，你面前的人就不是我了，只是……唔……”

玖焕已经吻了上来，仇汐身子微微颤动，惹得她头上的凤冠金片也随之摆动，相互敲击，甚是悦耳。

仇汐起初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拒绝，任他亲吻。直到他解自己衣服时才握住他的手，制止他，红着脸说：“等等，我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什么？”玖焕抬起头望着她。

“我其实……”仇汐握住玖焕的手，有些纠结，不会他就是喜欢男人吧？若是他知道自己是女人，会不会恼羞成怒？

罢了！仇汐心一横，夫妻之间就是要坦诚相对的。再说了，现在不说，待会儿他也会发现的：“其实，我是女人！”

仇汐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跪在被褥上：“还请陛下治微臣欺君之罪！”

玖焕将她扶起，亲亲她的额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若是要治罪，我也是共犯！”

“嗯？”仇汐睫毛微微颤动，奇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明明隐藏得极好，声音、形态与一般的男子别无二致，他是如何得知？

“一开始就知道了！”玖焕解她里衣的绳节：“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陛下？”仇汐这是第一次听人说情话，脑袋一热，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玖焕见她不动，主动贴上来亲热。

刚放下帐子，仇汐就用手指堵住他的嘴，混着鼻息提醒道：“等等，合欢酒还没喝呢！”

“非要现在喝么？”他都有感觉了，真心不愿半路忍回去。

“流程还是要走的！”说得娇艳欲滴，成心刺激玖焕。

玖焕拿起金瓶，对着瓶嘴猛灌了一大口，将瓶子随手一扔。

看着被抛弃在地的瓶子，自己还没喝呢，不禁问道：“你这是做甚？”

“唔……”没成想玖焕包着酒的嘴凑上来，一点一点地将酒送下去，竟然一滴未洒。

仇汐嘴里最初感觉凉中透着一股辛辣，待酒的后劲儿上来了，身子逐渐发热，都快化掉了。

“你这是做什么？”仇汐羞愧难当。

“又不是第一回了，害什么臊？上次喂你喝药时，你还咬着我不放呢！”

“才没有……唔……”

玖焕三下两除将她衣服脱了，见她身上还隐约有红印，手指轻轻掠过，仇汐身子一颤：“痒……”

“还疼不疼？”玖焕心疼道。

“啊？”仇汐反应过来：“不疼！”

“对不起，上次是我太过分了！”

玖焕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仇汐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点？

“啵！”仇汐鼓起勇气香了他一口：“臣妾原谅你了！”

玖焕望着她，心旌摇曳。瞬间将愧疚感抛之脑后……

仇汐早上一睁开眼，就见玖焕托着腮望着她，害羞地将被子往上扯了扯：“你怎么起那么早？”

“怕你疼，早点起来给你擦药呀！”

“擦药？”仇汐才感觉下面凉凉的，自己竟然睡得那么死，这都不知道。羞得躲进被子里，都没脸见人了。

天啊！从来没见过仇汐娇羞的模样，不知道等她醒了，还会不会让自己肆意妄为。怕是不会了吧！害！谁让自己是个弱鸡，打不过她呢？

仇汐探出头来，怯懦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将我养在这里？那起居郎谁来做？要不，你再娶一个？”

她自然不愿意同别人共享夫君，可这人是皇帝，后宫佳丽应三千，她不该奢求他独宠自己一人。

“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怎么会娶别人？”

“可我始终上不了台面啊！”自己这身份还是伪造的，算算还是欺君之罪。

“谁说上不了的？朕就说昨夜你同我行了夫妻之实，封你做我北黎的皇后。”

“你这样会背负千古骂名的！”

“一千年，还好，不长！”自己追仇汐可不就是等了一千年么？

“一千年还不长？”仇汐愧疚重新涌上心头：“你让我随侍左右，我就满足了。昨夜我只当大梦一场，放肆一把才自称‘臣妾’，你不必给我名分。若是那些人又要你同人生孩子了，我也不会拦你。你若是有一日嫌我老了、丑了、腻歪了，说一声，我也不会再纠缠你！”

“你胡说什么呢？”玖焕抚摸着她的青丝，眼神坚毅：“你记住，我这个人就是一根筋，喜欢就是一辈子的事，就算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也会在你坟前守着！”

“玖焕……”仇汐感动不已，头一回念出他的字：“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绝不反悔！若是我食言了，那就天打五雷轰……”

仇汐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这么诅咒自己！未来，让你我共同面对吧！”

“荣幸之至！”

玖焕将皇后的身份公之于众后，文武百官自然是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上疏反对，说皇后欺君罔上在先，偷梁换柱在后，立这种女子为后不符合礼法。

玖焕看到类似的奏章，一概不理，直接扔在一边让司礼监代为批复。

过了好几天，那些个大臣申诉无望，纷纷让步，起初还说将仇汐降为妃位。后面连这个都放弃了，只求皇上能多选些妃子进宫，充盈后宫。

惟有翰林院的几位大臣，特别是刘霄上疏祝贺。

玖焕会心一笑，现下汐汐名义上是刘院士的侄女。虽说皇后的嫁妆是皇家发放，但单凭汐汐一人还是难以瞒天过海的，得是刘院士在其中运筹帷幄。听锦衣卫说，刘院士为此事差点同夏举闹的绝交了。夏举骂他卖徒求荣，说他一味地迎合圣上毫无底线······

“汐汐？”玖焕走到仇汐跟前，仇汐正在看书，玖焕就将奏折放到她书本上挑逗她。

“干嘛？”仇汐嗔怪道：“陛下奏折批完了么？没处理完就不能过来看臣妾，省得旁人说臣妾蛊惑了您！”

“一口一个臣妾的，我听你叫得挺欢的嘛！”玖焕打趣道，他还担心让汐汐做皇后委屈了，时不时还有让她做皇帝的冲动。

“哼！我看陛下脸皮是越发的厚了，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还是单纯可爱的，怎么现在······”玖焕脸越凑越近，眼见就要亲上了，她羞得连忙将眼睛闭上。

没曾想玖焕问道：“现在怎么了？”

他竟没亲下去，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失落。仇汐小嘴一撅：“无赖！”

“啵！”玖焕重重亲了亲她的脸颊，挨着她坐下：“我这不是看你也挺享受的吗？”

仇汐娇嗔道：“流氓！”真不知她恢复记忆时，回想起这段日子是什么表情。

“我也就冲你耍流氓！”玖焕搂着她的腰：“你看看刘院士写的奏折！”

“这些给我看算什么？”仇汐内心其实还是十分感激刘霄的，估计为了自己她受了不少人的谩骂。

“你好歹是以刘家侄女的名义嫁过来的，你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刘院士对你这般看重，你要不索性假戏真做，认他做你堂父？天天在宫里待着也闷了吧！要不要去看看他？就当回娘家探亲了！”

玖焕政务繁忙，仇汐生怕自己耽误他处理政事。故而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不愿意与玖焕见面。玖焕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也不强求她。

以往皇帝的后宫起码人多，时常上演宫斗戏码，皇后不仅要管理后宫主持“公道”，自己也得想着争宠，或是为自己的儿子扫除障碍，整日心力交瘁。

玖焕为皇，仇汐倒用不着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整日不是看书写字就是去后花园赏花喂鱼，两点一线，婢女都替皇后娘娘感到无聊。

“陛下……”仇汐靠在他肩上，自己在这世上孤苦无依，也就是玖焕疼她爱她给她一个名分。给名分还不够，还偏要给最好的。

“放心！我既不会强迫他，也不会强迫你的，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就算你是街头乞儿我也愿意娶回家。”仇汐敏而静，思虑良多，玖焕愿意努力追上她，打消她所有的顾虑。

“你真好！”仇汐与他十指相扣：“臣妾一会儿就去写亲笔信，看看老师心里是怎么想的。免得贸然回去叫老师难看。”

“嗯！”玖焕反手握住她，就这么坐着都感觉好幸福啊！彼此相爱，彼此相依。

“老师同意了！”仇汐兴冲冲地跑进养心殿。

皇帝先前发过话，养心殿皇后可自由出入，不得阻拦。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仇汐放了进去。

仇汐甫一进去，只见皇帝正在面见首辅还有好几位大臣。自己搞出这么大动静，几位大臣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自己，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仇汐“扑通”一声跪下行礼：“臣妾擅闯养心殿，还请陛下责罚！”完了！完了！又叫这些人抓住把柄，等会儿又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说自己冲动莽撞有失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