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瑶，雪儿这是……”

李无忧皱眉，女儿不认识他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也就罢了，但怎么可能连杨玄都认不出来，这情况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

“自从来到广寒仙宫后，雪儿就失忆了。”广寒仙帝慕冰瑶淡淡开口道。

“真的只是单纯的失忆？”

杨玄忍不住质疑。

“小子，你这是在怀疑本宫对雪儿动了手脚？”慕冰瑶脸色一冷。

“你到底是谁？我不许你这么对我母亲。”慕凌雪怒视着杨玄，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雪儿你真记不得我了？”杨玄捂着胸口，感觉有些心疼，也有些丧气，他此番来到广寒仙宫原本还抱着些期待，谁曾想结果竟成了这样。

“我，我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在广寒仙宫了。”慕凌雪下意识地道，她仔细打量着杨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熟悉感。

但任凭她如何去回忆，都想不起自己与杨玄的是否早就认识，事实上除了这几年来在广寒仙宫的记忆外，她的脑子里始终都是一片空白。

“你原本生活在永生殿内，是神宗的飘渺神女，后来与我相识相知，最后却被一座天外宫殿给接走，这期间，你或许遭遇了什么，才导致你丧失了这部分记忆。”

杨玄说到这里，大手一挥，试着以神念去勾勒出一幅幅画面，这并非时光重塑，而是他根据记忆，将自身与慕凌雪认识的过程给梳理了一遍。

一幅幅画面中，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经历各种危险事件，再到破解李无忧留在永生殿内的棋局，一幕幕都无比清晰的展现出来。

“母亲，那真的是女儿吗？”直到一幅幅画面散去，慕凌雪才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慕冰瑶。

“都是真的，这是你与我的记忆重塑，若有半点虚构，我愿永生永世不如轮好，承受烈火焚烧万世之劫。”

杨玄道。

“你……”

慕凌雪怔怔望着杨玄，泪水不知何时竟不自觉的从眼眶内流淌了出来。

“仙界有仙界的天道规则，以我如今的力量，还无法去打破这种规则，也就无法替你找回曾经的记忆，不过不要紧，只要我来日突破道境，那就可凌驾于仙界天道之上。”

杨玄一字一顿地道，他已经猜到慕凌雪恐怕是来到了仙界后遭遇了天道的抹杀，而这期间靠着慕冰瑶的庇护，却并未因此而死去，但相应的也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记忆丧失，又比如身体进入了沉睡。

“无知者无畏，你今后只要能凌驾于天道之上，那我将女儿许配于你又有何妨？”慕冰瑶冷然一笑。

“我，我等着你。”慕凌雪说完又补充道：“毕竟我也想尽快恢复记忆，找回自己的从前。”

“嗯。”

杨玄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慕凌雪已认不出他，他留在这里也无用，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醉上一场。

“你……”慕凌雪刚想追上去就被慕冰瑶拉住，慕冰瑶道：“雪儿你尚未摆脱仙界天道的窥视，万不可随意走出广寒仙宫。”

在广寒仙宫，慕冰瑶还能庇护慕凌雪，可一旦慕凌雪离开广寒仙宫，那情况就难说了。

“难怪你要将雪儿禁足于此，原来一切皆因仙界的天道。”李无忧轻叹了口气，看向慕凌雪的目光满是慈爱。

“我慕冰瑶对外人再冷漠，也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无情。”慕冰瑶一声冷哼，而后直接开口赶人，“好了，人你也见过了，你现在就走吧。”

“雨柔呢，也让我见见她吧！”

李无忧犹豫了下道，他总共两个女儿，其中之一的慕凌雪已经见到，可另外一个女儿慕雨柔却未曾见到，自然不可能就此离去。

“雨柔正在闭关修炼，冲击仙王境，你暂时见不到她。”慕冰瑶道。

“母亲，这位…前辈是？”慕凌雪在一片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女儿，我是父亲，是你与姐姐雨柔的父亲。”李无忧脱口就道，血浓于水，在自己女儿面前，他无法做出违心之言。

“住嘴，雪儿与雨柔只有我这个母亲，可没有你这么个父亲。”慕冰瑶喝斥道。

“母亲你这是……”

慕凌雪愣住了，自从她见到慕冰瑶以来，还从未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愤怒过，不过她同时也明白，这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中年人，极有可能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并没有死，一直都活着，是母亲骗了我与姐姐。”这就是慕凌雪心中唯一的念头。、

“你父亲在母亲心中早就死了，你要还认我这个母亲，那就别去理会此人。”听到慕冰瑶如此决绝的话语，李无忧只能报以叹息，“都是我的错，冰瑶你恨我也理所应当，只是，你却不能阻止我自己的女儿相认。”

“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慕冰瑶冷冷道。

“好好好，我走就是，但你记住，我女儿就是我的女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李无忧点点头，又深深打量了慕凌雪一眼，这才转身远去。

说到底，李无忧还是不愿与慕冰瑶撕破脸皮，诚然，以他的修为与实力，能轻易镇压慕冰瑶，带走自己的两个女儿，但面对自己这位曾经的道侣，他却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

一路来到浮云城，杨玄找到胖子段德，邀请后者与自己找了个酒楼，点了满桌子的酒菜。

“兄弟可是有什么心事？”段德边与杨玄对饮，边询问道。

“是有点心事。”

杨玄微微点头道，正想说什么，心中就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当即走出酒楼，朝天望去，就见不知何时，在广寒星外遥远的星空深处，忽然间出现了一道犹如通体漆黑的大日。

“黑日当空，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杨玄神色凝重，那漆黑大日相识一团疯狂燃烧着的巨大火球，即便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也散发着一股恐怖又邪恶的气息。

“是黑暗神邸的气息，咱们仙界，来到了一尊黑暗神邸，嗯，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尊黑暗神邸的投影。”

李无忧来到杨玄身边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