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明和老慕二人沿着高速公路溜达着，也不着急，这会儿天色尚晚，刚攻下了宿延市，不宜再来第二战。

拖沓了许久，此时已经接近黎明。天际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像是在缓慢地将那一角黑纱揭开，似清泉似微风般的日光挤了出来。

微光散落在他们二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温暖且柔和。

“怎么着？”一路沉寂，率先开口的自然是忍耐不住寂寞的老慕，“打算歇两天么？”

陆祈明停下了脚步，一抬腿坐在了一旁的栏杆上，丝毫没有继续往茗芋市前行的打算。“观望观望风声吧。”

“估摸着，明天消息差不多就会传开了。”未为了达到任务目标，她早就提前做了打算，并且将现阶段的计划付诸行动了。

其一是，她在宿延市中大肆宣扬她对易昀有兴趣，并且要寻找他。

其二是，在宿延市外，她与易昀的会面和对话遭人窃听，她选择绕过那异能者，也是希望异能者能帮助她把消息传出去。

其三则是，在宿延市人类与丧尸的战斗中，她与易昀同时出场，易昀甚至站在自己这边，对人类大打出手。

以上种种，足够成为可怖的舆论，而后毁掉一个人了。幕布之后的所有操作，都是旁观者看不到的，他们只会相信某些所谓亲眼所见的真相。

“这次的任务目标也没有严格的标准，不知道搞到哪种地步才算完成任务。”老慕也坐在了她的身边，皱着眉，思索着。

后台系统最善搞这种迷惑操作，具体要求从不说，让你无从下手，最后来个马后炮，分分钟把你给坑死。

陆祈明咧嘴一乐，她早已习惯了白衣的脑回路，怕任务不过，那就别在边缘试探了，干脆一次性做到位，让某人无话可说。

“小事儿，大不了就多坑坑易昀。”她摊了摊手，干脆利落地把任务对象给卖了。

先前还在蠢蠢欲动的心，此刻再度平静了下来。易昀的态度固然很好，但她也不能舍近求远。

从功利角度来说，易昀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也不能帮助她逃脱白衣的控制。所以，他的策反，其实和坑自己没什么区别。

老慕安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半晌，白衣做的手脚，是在她的感情上。可白衣分明说，感情丰富才是她被选为实验体的原因……

这会儿，反倒让她变得淡漠无情了，白衣究竟在想什么？

他似局中人，却更似局外人。他看似身处局中，是陆祈明的搭档，是白衣的眼睛，但实际上，他更像是一个无知的局外人。

“陆祈明，你之前和白衣很熟吗？”他兀地开口，问出了这个让陆祈明沉默良久的问题。

陆祈明指尖轻轻地敲打着栏杆，眼眸中划过了一丝恨意，但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熟也不算熟，朝夕相处的老朋友而已。”

“朋友”二字，她特地加重了音，其中的意味不用多说。

就在老慕还想更深一步地了解发问时，远光灯的灯光忽地从前方的拐弯处照了过来，那个方向，是茗芋市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