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其实有些骇人。

宫秦之和“商郢”分别被密密麻麻的光线缠绕。

不仅仅是他们，地上还躺着两个，一个是关礼，另一个是瞿明晏。

两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抹干眼泪，几步上前。

警告声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继续往前走。”

声音来自左方。

她侧头看去，商郢睁开了眼睛。他正盯着她。

她前面的宫秦之没有反应，倒是敌人先恢复了意识。

她瞬间警惕。

商郢道：“你果然也找来了。”

看他样子，还有听他说话，好似很镇定。

沈星瑶冷静下来，“商郢。”

不对。

“不应该叫你商郢。该怎么称呼你？”

“都可以。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代名词而已。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她就是一个角色。一个被世界意识固定了人生轨迹的角色。

是啊，她怎么会不懂。

她嘲讽道：“到现在，你还想影响我。”

商郢含笑看着她。

沈星瑶看着他的方向转身，“我们是蝼蚁，名字身份都只是代名词。可是，这样的我们，却让你如此费心。这么多次的心理暗示，你在等什么？是不能直接杀了我们吗？”

商郢的表情未变，可缠绕在他身上的电流流淌声更急更快了。

以前在关礼身上，她感受到过类似的电流流淌声。

她学他的样子，带着睥睨天下的不屑模样。

“是我们给你造成了威胁，对吗？”她一字一顿，“神？”

商郢依旧笑着。本来笑容就没多少温度，现在更带了几分阴沉。

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会跟“商郢”这个人的身份有任何联系。

他一些话还是对的。

对他来说，可能在这个世界的长相姓名身份等等，的确是完全不重要的东西。

商郢看了一眼宫秦之，然后闭眼，看来是打算非暴力不合作。

沈星瑶的确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走到宫秦之面前。

商郢刚刚提醒她，让她不要乱动。也许是吓唬她。

但是，更有可能，是他们现在处于某种平衡。

他会这么提醒，自己乱来肯定对他不利。可是，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到宫秦之。

她努力思考，害怕想错任何一点。

商郢笑了，“不用想。他能找到我，是我小看了他。这家伙，看来是这个世界意识不能掌控的存在。”

他语气恶劣，“我想知道。如果只有他跟我同归于尽，你们的目的才能达到。你的选择是？”

沈星瑶瞳孔猛颤。她忍得很辛苦，才能不反应激烈看向他。

宫秦之留书离开，她已经知道是这个意思，但被明确说出来，还是会忍不住心脏收缩。

疼。

同归于尽吗？

她不允许！

商郢似乎非常享受搞人心态。

当初设定了一个“痴情”的角色，特意加了一段原本的“希望”给沈星瑶，让她后悔踌躇，搞她心态。

现在又来了。

沈星瑶捏着手心。

在觉得他可真够卑劣的同时，突然，她灵光一闪。

接着，她没有反驳，反而顺着他说：“选择？我为什么要选择？”

“他！”沈星瑶指着躺在地上的关礼，“你应该知道他的来历。”

“当然。每个世界，都有世界意识，有一帮傻X管理员。”

“嗯。他，跟我合作了。”

商郢笑。

沈星瑶像是被激怒，“为什么笑！”

商郢问：“你真相信他们？如果你没有觉醒，你对他们来说，不也是蝼蚁？”

她显然被说中了内心最在乎的点，神色顿时有些难堪。

商郢则更高兴了，“怎么？为什么不反驳？合作？他们这种人，你居然会相信？”

沈星瑶激动，“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她这么激动，看着更是底气不足。

而她这样，商郢就看着高兴，“我？我呢，其实跟你们一样。是在别的世界觉醒。在我觉醒之后，知道自己只是那个世界炮灰。我的人生，按照他安排的走下去。你想，我能就这么服从吗？”

沈星瑶这次是真的惊讶。

他笑，“怎么？觉得我原来是跟你一样的，很惊讶？”

他看向地上的关礼，“我挣脱他们的束缚，他们却要抹杀我。我就带着得到的道具逃了。”

“沈星瑶。被控制的滋味，你很清楚，对吗？”

最后一句话，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

沈星瑶心里清楚，不要完全相信他的话，可是，难免还是被影响到了心智。

他很有可能是撒谎，但也许，说的也是真的。

她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的确是这个世界，所谓的世界意识造成。

宫秦之和她，不能控制自己。明明两人不“愿意”做的事情，都会在剧情中出现。

“怎么了？是不是终于后悔了，知道我们才是同伴才对。”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父母。”

“我杀你父母？”

“你不承认？“沈星瑶红着眼问，”严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不认识他！仙姑居！别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商郢道：“那么，你又凭什么说跟我有关系？”

他不承认，沈星瑶并不生气。反而，让她清醒了不少。

哪怕，他跟她们一样，都是被世界意识控制的人，但现在，他试图自己成为“世界意识”，做掌控者。

那么，她跟他就不是同伴。

他们，成为了新的剥削关系。

她脑内清醒了。不过，表面上如他所愿，表现仿徨。

商郢说:“或许迟了，但绝对不晚。怎么样，要跟我合作吗？”

沈星瑶“茫然”看向他。

他说:“我们都是挣脱了剧情的人，我们成为自己的主宰！将那些愚蠢可笑的规则和意识踩在脚下！”

他诱惑着:“瑶瑶。知道成功后，我们将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吗？”

“脱离身上的压迫，就是另一种意义的成神成仙！”

并不是没有诱惑力。特别是对像沈星瑶这样，是一步步努力为自己“自由”而抗议过的人。

她问他，“那我要怎么做？”

商郢道:“杀了宫秦之！斩断你的弱点和跟这个世界的关联！”

“杀夫证道”四个字，出现在沈星瑶眼前。

她毫不犹豫说:“不可能，我办不到。”

商郢似乎早知结果，他说:“呵呵，这对你果然勉强了一些。没关系，还有另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