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她看我，大眼看小眼，温和的声音像在哼着眠歌“就像，你面对的压力大多来自于学业上，和自己的未来，而我面对的压力来自于柴米油盐，和整个家的未来。”

她提着猫箱上了公交车，娇小的身子被埋没在拥挤的人海里，我真怕那些魁梧的人会把她碾碎，好在她身姿灵巧，快速的挤出人群到车窗前，两只手护着猫箱，冲我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千娇百媚也不敌。

我打开门的那一瞬，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牌号。

确实，眼前这个遍地浪迹的屋子是我家。

我尽量平静，走进屋内，关好门。

地上零零碎碎是些摆件的残骸，很多我珍爱的书籍被撕成了碎片，我似乎能想象到这些碎纸飘落时的画面。

而这些物品的来源无非就是我的卧室。

在苏晴来之前，它是属于我的，苏晴来之后，能让我安睡的就只剩下阿姐最爱的真皮沙发。

毫不意外，阿姐坐在她的真皮沙发上，胸脯上下起伏着，她瞥了我一眼，好像看破所有“看看吧，还有什么东西是完整的。”

“阿姐。”我轻声唤她“她呢？”

阿姐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继续询问“离开了吗？”

这一次阿姐回答了，只不过不是我要的答案“阿罗，你能不能放弃她？”

唇瓣有些干涸，我抿了抿，心底那股不安越来越深“阿姐，抱歉。”

我转身想去找苏晴，阿姐在身后不温不淡“阿罗，今天下午警察打电话到家里来了。”

她像在复述一件平常小事，我的脚却黏在了地板上，久久未动。

“我告诉警察，那天晚上你在家。”

我没有回应，阿姐继续分析这个问题“阿罗，你要赌吗？赌苏晴会在你和她自己的声誉中间选择哪个？她如果选择了你，你就会和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的女人过一辈子，她如果选择了她的声誉，你可能会在牢里住上几年，或者几十年。”

“阿姐。”我显得疲惫极了，走过去坐在阿姐身旁，整个人郁郁寡欢“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可怜她？心疼她？”

我选择无视阿姐眼里泛起的泪花，埋着头，看不清思绪，只是轻声道“阿姐，很早以前，我就答应过苏晴，我会一直守护她。”

零点过了乙江，出租车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乙江，期间有四个红绿灯，七个分岔路口，还有两个街角酒吧，一个大型酒吧。

里面灯光斑驳陆离，倾落在人群裸露的肌肤上，吵闹声灌满耳朵，几乎听不见呼喊，很多女孩在白天是清纯学生，晚上成了鬼魅的妖精，摄人心魂。

人群不断的推搡我，我想拨开他们，这很困难，偶尔有光落在我身上，像一些女孩在我身上痴痴一嗅般，嘴角带酸。

“是个正经人呢。”

我身上没有烟味，没有酒味，只有洗衣皂留下的清香，他们眼中，我成了异类。

“帅哥，找谁呢？”

媚眼如丝的女人嘴边叼着烟，问我话的时候，手间亮起火星，活像一个迷人的妖精。

我没有过多的反感，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