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随和小书生
作者:轻尘衣悲茶 | 分类:历史 | 字数:8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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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儒雅随和陈校尉(一)
陈启看向鹰犬卫大营的方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所有人就这么沉默着,
足足又过了一刻钟,远处才出现稀稀拉拉的人群。
打头的两人,一个满脸刀疤,一个面色阴柔。
正是刀疤与刘类!
“鹰犬卫百夫长刀疤,见过校尉大人。”
那刀疤走路左摇右晃,脸上密密麻麻的刀疤泛着宿醉的红色。
人还未到,随意拱了拱手,就算是行礼了。
“卑下鹰犬卫百夫长刘类,参见校尉大人。”
刘类倒是恭恭敬敬,只是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讨厌的阴柔味道。
陈启没有回答,只是高高的站在高台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二人身后的兵卒也懒懒散散,醉酒之人亦不在少数,还不断有人吆五喝六,不时有调笑声传出。
待众人站定,陈启方慢吞吞的开了口。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在下不才,蒙陛下厚爱,忝为鹰犬卫校尉。
也就是说,这里的诸位从今天起,就要屈居于本校尉的麾下。
当然,本校尉也知道诸位对我不是很熟悉,可能也有所怨言。
但是,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本校尉也不得不从。
我这个人,很好相处。
总体来说可以概括为八个字。
温文尔雅,儒雅随和。”
台下的牛温听了陈启的自述,忍不住暗地里撇了撇嘴。
您老还很好相处?
温文尔雅,儒雅随和?
您问问您这么说,这两个词答应吗?
不过牛温可没胆子说出来,暗中腹诽都有些心惊胆战。
且不说昨天那让人恐惧的惊人武力,就是刚才的隔空传话。
这本事是能够拥有的吗?
表面上看陈启毫无世家背景,但看人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与刀疤刘类两人由兵转痞不同。
牛温从十几岁就出来混,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能够活的风生水起。
全凭他对危险的敏锐嗅觉,虽然陈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嗅觉告诉他。
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年轻校尉,很危险!
“啊呸!
爷爷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牛温没胆量,不代表其他人不敢。
陈启刚说完,就从刀疤身后跳出来个满身酒气的干瘦兵卒,拿着一杆长枪,指着陈启。
陈启也不怒,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出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知用兵器指着上官,是什么罪名吗?”
“我呸!
一个酸了吧唧的书生,也配做老子的上官?
告诉你也无妨,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鹰犬卫刀百夫长麾下伍长,张大彪是也!”
这张大彪醉眼朦胧一身酒气,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无赖模样。
陈启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刀疤。
刀疤此时正眯着眼,像是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偶尔睁开眼睛也是左顾右盼,像是全然没看见陈启。
“刀百夫长。
按照军法,兵士持械威胁上官,该当何罪?”
陈启的眼睛死死盯着刀疤,不给他丝毫装聋作哑的机会。
“依律当斩,不过……”
“老刘,刀百夫长的话听清楚了没有?
斩!”
刀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启打断。
老刘就是刘二叔,路上刘二叔就央求陈启,在军中别叫他刘二叔,直接叫老刘就好。
毕竟在鹰犬卫陈启是上官,倘若一口一个刘二叔,让其他人听了也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陈启话音未落,刘二叔蹭的一声就拔刀蹿了出去。
“你敢!
张大彪乃是兵部侍郎方大人家的……”
见刘二叔提刀冲了过来,刀疤此时也顾不上装模作样,连忙大喝。
只可惜刘二叔的刀,比他的喊声更快,那张大彪还不等抵挡一二,就成了刘二叔的刀下亡魂!
作为杨老将军的亲卫,刘二叔并不是没有粘过血的雏儿。
恰恰相反,刘二叔在战场上曾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陈启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状态的刘二叔,一刀在手,煞气滔天!
跟他平时的话唠形象戛然不同,刀法简单粗暴一击毙命,毫无花哨!
刀疤也被刘二叔这一刀吓住了,张大了嘴,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最终还是没能说完。
整个鹰犬卫都忽然安静下来,本来还有几个准备跳出来的兵卒,悄悄收回了迈出去的腿。
表忠心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陈启!
你可知道这张大彪是方家的人!”
刀疤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大彪,恨声说道。
“方家?”
陈启听到方家,忽然想起来自己进京第一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纵狗的公子哥。
那小子当时不就自称他爹是兵部侍郎,结果被自己随口忽悠,吓得跪地不起。
果然是有多傻的主人,就有多蠢的奴才……
虽然兵部侍郎确实位高权重,但陈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他方家再大还能大过皇上?
昨日接触鹰犬卫之后,陈皇的心思陈启已经猜到一二。
鹰犬卫作为禁军的一员,虽说名义上还是陈皇直属,实际上已经成了京城禁卫的毒瘤。
从鹰犬卫替代兵马司掌管东城门,就可以看出。
如今的鹰犬卫已经成了各大世家手里的工具,不然仅凭一个连校尉都空缺的鹰犬卫,想要把持京城东城门几乎是天方夜谭。
哪怕是人流最为稀少的一个城门,也不是区区鹰犬卫就可以染指的。
这里边藏着的猫腻,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方家的事,本校尉一概不管。这里是陛下的鹰犬卫,是陈国的鹰犬卫!
本校尉既然被陛下敕命为鹰犬卫校尉,就有权力也有义务扫除鹰犬卫的害群之马!
你说是吧,刀大百夫长!”
陈启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刀疤。
的确,陈启作为目前鹰犬卫最高的校尉,的确有权力杀死任何触犯军规之人。
与普通官员不同,陈国的军队军规最为严苛。
文官若是犯法,哪怕是谋逆,也要经由刑部,着大理寺审理。
最后由陈皇朱笔勾决,方可行刑。
但是在军中,陈国有着与其他地方不同的规定。
凡以下犯上,谋逆作乱者,皆可立斩之,不必请示!
这是当年陈太祖征伐天下时立的规矩,令后世不得改法!
此令的严苛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这也是为什么大量的勋贵,即使本来是以武封爵,也要不遗余力地往文官集团里挤!
实在是军法无情,身在军中,生死不由己!
“卑下明白!
只是张大彪一家三代人皆是方家的家奴,如今他被大人杀了。
恐怕大人以后上街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刀疤咬牙切齿地看着陈启,一字一句地从嘴里挤出几句狠话。
刀疤心里恨死了陈启,这张大彪虽然是陈启杀的,但确实因为他的怂恿。
以后方家来人算账,难保不会给他来上一笔!
“你过来!本校尉有话跟你说。”
陈启指了指刀疤,示意他走到高台边上。
刀疤不明所以,但为了不被陈启找到什么发难的理由,还是走了过去,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陈启。
“不知大人打算跟卑下说……”
“刀疤!
张大彪之事暂且不说,本校尉如今只想说说你的事!
听说你扣押了本校尉的腰牌,今日校阅又迟来了一刻钟。
你,是想夺权吗?”
陈启脸色一厉,向前踏了一步,一脚踩在刀疤满是刀疤的脸上,忽然咄咄逼人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陈启竟然如此嚣张。
一时间,气氛一变,变得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