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五章——欠和还的因果

米娜凝重地看着布依玛，缓缓说道：“如果命中注定史蒂芬的来生，在那一劫中必须殒命，布依玛，你就算能力超凡，但总敌不过命运。”

渡劫摇着头，“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赛西亚当时跟你说，若非你动了救人的心念最后却出尔反尔，她本来可以救下史蒂芬，这只是假设，你动了意念是命运，你最终没有动手也是命运，史蒂芬的死从头到尾都是命中注定，他非死不可。因你而死的说辞，只是偷换概念，为了扰乱你的心神。”

就是这一乱，让布依玛七十多年来，都没反应过来那个契约的问题所在！

布依玛幽幽叹息了一声，道：“不全然是错，即使是命运，见死不救也是事实，我欠下史蒂芬一命，就算没有赛西亚，该还的，我若遇到，我总是会还。”

布依玛放过来替赛西亚开脱，本来对赛西亚有着好感的渡劫，却不以为然地嗔怪地看了布依玛一眼，神色中满是忧虑和责备。

“布依玛那句‘如你所愿’，就等于肯定了自己欠下的史蒂芬的一命，本来不存在的债，在那一句话中形成了！”克丽丝姬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赛西亚玩弄人心的手段，她真是自愧不如！

渡劫道：“问题在于史蒂芬话中‘还’的意思，可能他本意并非如此，但话已出口，而布依玛应下了，就坐实了‘欠’和‘还’的因果关系。”

“这个契约，让你非还他一命不可了，若救不下他的命，那就要用你的命还给他。”渡劫看着布依玛，神情是罕见的冷厉。

赛西亚！

渡劫对赛西亚的好感，在瞬间荡然无存。

“契约已成，就没有如果，史蒂芬的一定会有来生，他的来生一定是这件事中的其中一个关键性人物，你们一定会再次相遇，而你，也必定会认出他来。在这一生，史蒂芬也必定再一次，在你眼前面临一个生死大关……”这一刻的渡劫，身上的煞气满溢。

一个修道之人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委实大大不妥，布依玛一皱眉头，轻斥一声：“渡劫！”

渡劫一愣，神志恢复淡然，目光逐渐请明。

这才是真正的渡劫，看似淡泊世情，实则至情至性，她知道这也就是自己为何一直没有突破瓶颈，达不到飞升这一步的原因。与其超脱红尘，还不如深陷红尘。

什么穿越千年时空其实是她一次渡劫考验，她一直都认为这些不过是布依玛一厢情愿的想法，她知道自己应该等不来十二道天雷，尘缘未断根本无法渡劫，未断，因为她不想断。

“如果在史蒂芬出现在你面前之前，他就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个契约是不是就会不复存在？”渡劫不疾不徐地淡淡开口。

话中的含义，却让在场的人心头一震，这样的话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看着超尘出世、不食人间烟火、与世无争的渡劫身上。

她是认真的！布依玛一皱眉头，冷冷地再次轻斥道：“渡劫！你想毁了一世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