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赵子昂在酒厂住了一宿

待天一亮，黑市和放水区的两方人马进驻，整个外城哗然，没想到这雷逐虎和谷念玉还真顶着内城的压力，硬生生将酒厂啃了下来。

但面上光彩，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若不是赵子昂被俘，他们早就放弃计划了。反倒是各种阴差阳错，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酒厂里有三成是小愤青的死忠，在战斗中死伤殆尽，没有一个俘虏全都干掉。剩下那七成，说白了像末世前的打工人一样，在这里无非混一口饭吃，跟谁混不是混？活总是要有人干的，赵子昂他们非常和平的接手了。

人死债消，但赵子昂没死，现在这个重新活过来的‘冷面狗赵脏’，只能给以前的自己惭擦屁股。

首当其冲就是团队内部的矛盾，赵子昂不在乎当什么团队的老大，所以非常舍得给手下放权。但他放权的目的，是想让这帮人‘程序自主运行’，不是让他们内讧！特别是这回他失去能力，这个分裂的领导层会反噬到他自身，那就不得不解决一下了，不能耽误他‘一意玄修（玉佩）’的大业，他是无心于权力，不代表他不懂权力。

赵子昂找到许博雯，打听之前他被俘时发生的事情，就听丫头小嘴叭叭的把经过全抖搂了一遍，知道了当日争吵的来龙去脉。

他先是亲自跟雷逐虎谈了谈，开门见山直接开口挽留，跟他说自己回去一定管好皇甫和小玉，绝对不会再让这种内讧的事情发生。大虎这种纯粹的武将，不要跟他耍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大虎这人不服谷念玉和皇甫昙，但对赵脏还是服的，有了态度保证，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随后他又找到皇甫昙，特意单独找了间密室，面授机宜。跟这种内臣，说话就有讲究了，你可以付真心，但不能说真话，有功不能夸的太好，有错也不能骂的太过：

“酒厂的那些幸存者，都接收完了吗？”

赵子昂说着，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管他要了根烟。就见皇甫昙恭敬的护着火给他点上，随后自己也叼了一根，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道：

“都捋好了，一共287人，跟小愤青和他那些死忠有关系的还在查，预计能剩下240多个，挑出来的都会杀掉，到时再从大虎和玉夫人的人里抽些懂相关技术的做管理，可以保证酒厂正常运转。”

“行，你们看着办，到时你多问问铁文阁，搞工厂实际管理，他比你有经验。”

“好。”

赵子昂说完就不再开口，默默抽烟，晾了他一会儿，淡淡的问道：

“狗肉厂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扑通

话一说完，皇甫昙直接跪在地上，赵子昂知道，这也就是二人独处，就见他额头布满冷汗，颤颤巍巍的开口：

“郑...郑兄，不是，秀才那边，受了内城的点拨，临了生了迟疑，不敢相助于我们......”

皇甫昙比赵子昂大了将近20岁，可说跪下就跪下，赵子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站起来低下头，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吩咐道：

“狗肉厂那边，你跟姓郑的重新谈一下，之前答应的条件肯定做不得数了，但是只要他还愿意跟我们合作，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你跟他说清楚，要么跟我们当朋友，要么就当敌人，没有第三个选择！。”

“啊？！”皇甫昙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你捅的窟窿，你自己去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还有赌场那边，这次张埔合没帮我们，我们也惹不起，该合作还是要合作，你跟他们也好好交涉一下吧，答应的人是不能给了，换成物资或者地盘，你自己拿捏好分寸，谈妥了回来报给我。”

“是。”皇甫昙低头应和，他是第一次听见赵脏说这么多的话。

赵子昂叹了口气，夹着烟的手不耐烦的挥了挥，就见皇甫昙忙站起来，虚空扑了扑下摆，躬身退去。待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听赵子昂的背影突然说道：

“皇甫...”他听见忙转过身，就听赵子昂淡淡开口：

“你现在就把精力放在这两件事上，把它办好，别让我失望......”赵子昂之前说的都是正事，但这场谈话的重点现在才表露出来。皇甫昙脸上一惊，听懂弦外之音，躬身回道：

“明白。”

搞定了雷逐虎和皇甫昙，内部就算稳住了，谷念玉是枕边人，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两天后，待完全接手酒厂，皇甫昙那边也谈妥，狗肉厂再次倒向这边，赌场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酒厂内，秀才亲自前来，张埔合也派了曲惜云，带着雷逐虎，谷念玉，皇甫昙，铁文阁等人，一个松散的联盟就此建立。真如之前皇甫昙所规划的一般，黑市酒厂和放水区，三处成掎角之势，赌场遥望支持，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就这么登上外城的舞台，即将搅弄风雨。

酒厂的地盘一分为二，给了谷念玉和大虎，上面决策唯二人与赵子昂商议，下面具体事务则交给铁文阁执行。所缴获的战利品分出了四分之一交给赌场，秀才没得到战利品，但是未来跟张埔合都会有一份酒厂收益的分红。

在皇甫昙的几番谈判转圜下，所有人都得到满意的好处，待秀才和曲惜云离开。赵子昂看着桌上的众人，宣布了之前他答应的另一件事：

“我准备收铁艺妍做我的女人，就今天。”

“啊，子昂你说什么？！”许博雯第一个站起来，大声问道。

谷念玉也是面露惊讶的看着他，不过没有说话，只是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铁艺妍。

“赵脏，按理说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好置喙。但咱们这合作刚谈好，你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要不要晚点再议？”皇甫昙委婉的说道，话里话外还是反对。他觉得赵脏要真喜欢铁艺妍，可以暗地里养着，别把事情摆到明面上。皇甫昙单纯就是抗拒铁文阁，他本性就好钻营贪拨，现在正是得势的时候，要真让他成了便宜老丈人，队伍里的平衡就打破了，有百害而无一利。

“哎！算命的，老铁头这当爸的都没说话呢，你在这叭叭的插什么嘴！~哈哈哈！”雷逐虎也很是吃惊，但更多还是吃瓜看热闹，伸出大手拍了拍身旁的铁文阁，仰头大笑。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女大不中留啊！......我这人别看岁数大，但思想还是很开明的啊！只要妍妍喜欢，能给她幸福！我绝对不反对，听她的意思！”

铁文阁方才接手酒厂，新官上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见又有一场富贵砸在眼前，早已迷失了心窍。一番话虽然说的滴水不漏，但明里暗里还是卖女儿的意思，非常乐见其成。

众人听完，纷纷转过头望向铁艺妍，就见她此时早已晕红了脸颊，低头揪着手指，一言不发。

少女的脸红，已经代表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