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解释。

“昨天回来的时候，手机掉了，今早找回来的——”

这话，让姜奕露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低声呢喃。

“怎么这么巧呢？”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他在需要她的时候，她的手机就掉了，等他一切都他妈‘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的手机又找回来了，还打了电话过来？

这让他真的很难怀疑，这真的是该死的巧合啊！

“什么？”

他那话声音很低，让对面的白兮假装没听清的反问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没什么——”

姜奕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解释，毕竟，再多的解释也不能抹除他眼下令人操蛋的状况。

而，他那话，让白兮顿了一顿，重新开口。

“你若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话落，她当真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令姜奕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手机里面传来了忙音，他才松开手臂，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通话结束的屏幕。

一息后，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又拨通了回去。

“喂？”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人接通，隐约的，姜奕都能听到她吃东西的声音，这让他顿了一顿。

“在吃饭？”

“嗯。”

“这样啊——”

电话是被打通了，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姜奕，就那么握着手机，没再说话，这让对头的白兮眨了眨眼，奇怪的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

或许是听出了小小语气中的不耐烦，让姜奕紧了紧手指，声音沙哑。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在你被我逼到家破人亡之时，是种什么心情？”

是啊，小小已经家破人亡了。

这是一个血淋淋的认知，不是他想否定，否认就能抹除的。

毕竟，末家的一切生意，都被他给打垮了，亦变成了他的财产，而，末家的房子也被银行给收走了，更被宣布了破产。

甚至，更因为他，小小的爷爷被这些事情给打击到重病不治，眼下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那么，小小那么一个姑娘，是如何抗下这一切，还没有崩溃的？

她到底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的追求呢？

在这瞬间，不知是哪里来的感同身受，让姜奕非常的想知道，小小对他，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怨？

恨？

怒？

还是——想要杀了他？

而，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对面的白兮静了一静，放下手中的早餐，望向窗过。

是呢。

在这个时候的末筱，面对一切之时，抗起一切之时，是种什么心情呢？

对待她特别特别喜欢的人，而那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又是这般对待她的之时，她到底是种什么心情呢？

“疼。”

看着窗外，接收了末筱一切记忆与残留感情的白兮，缓缓的吐出这么一个字，亦让对面的姜奕全身一震，喃喃重复。

“疼？”

“嗯，疼，全身上下都在疼，五脏六腑都在疼，连灵魂也在疼，很疼很疼，真的很疼——”

疼的那个姑娘，没有任何发泄的时间与方式，只能咬着牙，由一个娇娇的千金公主，沦落为夜店卖场女王。

由一个众人羡慕的对象，跌落成一个任何人都想踩上一脚，骂上一骂的表子。

由一个随时都能拿出上千万零花钱的人，变成了一个为了一场几十块的演唱，也要争上一争的人。

那种被踩碎一切的疼，末筱都在受着，一个人受着。

哪怕到了这种程度，她也只是感觉到疼，并没有对姜奕产生什么真实的怨恨，毕竟，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强求而来的，所以，也算是自己的咎由自取。

然，她之所以产生了恨，产生了报复的想法与决定，是因为——

这个口口声声要和她离婚的人，在还没有离婚之前看上了别人不说，还与那个人有了亲密无间的行为，且，直到后来，她爷爷因医疗费不足，挽救不急死亡之后，她才知道——

她的丈夫，之所以那么的践踏她，乃至，夺走了最后她能卖掉房子为爷爷治病的钱，皆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这完全的，将她仅存的理智给踩了个稀巴烂。

都说真爱无罪，强扭的瓜不甜，可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儿底线？

等大家掰扯干净了，等她抽出空，彻底的离了婚，你想爱谁爱谁，想跟谁跟谁，可为什么要在她拼尽全力的保住最后一笔钱时的机会，整出这种没有任何的事？

看看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末家的大小姐啊——

好惨一女的——

被丈夫抛弃了也就算了，她的丈夫还为了一个男人，把她爷爷的救命钱都给夺走了——

真不是一般的没用啊——

是啊——

她多没用啊——

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但凡她少一点迟疑，少浪费一点时间，早早的签了离婚协议，或者说是早一步分出心神，觉察到不对劲时，就先一步把房子卖了，带着爷爷离开这里——

她的爷爷是不是就可以被救回来？

是不是就可以再次的睁开眼看看她？

是不是就可以再抱一抱她？

是不是就可再骂骂她，长点儿心吧傻孩子？

可，这一切一切的，能够再次拥有的机会，都没有了，全部没有了——

你说，她如何不恨呢？

终究还是恨了——

恨的不管不顾的偷来了车，想要撞死这两个王八蛋！

只是——

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一边，让那两个王八蛋完好无损，而她自己，死的凄惨——

当真怨极了，恨极了啊——

而，白兮那诠释了一切，更似是踩在姜奕心尖尖上的疼，令姜奕一直强撑着的眼泪，猝不及防的就砸了下来，亦让他声音哽咽的开口：

“对不起小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此时也是这般疼的。

全身上下都在疼，五脏六腑都在疼，似是连灵魂也在疼，不仅疼，这其中还夹杂着无法宣泄的暴躁与愤怒，乃至一种毁天灭地的念头。

那么，在独自一人抗下一切之时，小小又该除了疼之外，还夹杂着别的，怎么样的负面情绪呢？

这种‘感同身受’的认知，让姜奕逐渐的泣不成声。

他这突如其来的哭泣，令白兮眨眨眼，然后淡定的拿起桌上的豆浆，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毫无知觉’的补刀。

“不用道歉，虽说我现在的情形是你一手造成的，但是——”

她故意一顿，缓了一会儿，才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