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亦慢慢走向余秋，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说话，他们有种感觉，只要一说话就会死。

穆玉看着身边那吐着血抽搐的怪物，眼角都抽了抽，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怪物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是从刚才那无法想象的速度，还有周围破败的环境来看实力绝对达到了天级顶峰，甚至更高。

天级，确实很高，对于一般修行着来说是一生追求的顶点。

但你的顶点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其实只是起点而已。

柏亦已经走到了余秋进前，看着余秋的样子，又是很想笑：“不过也还行，毕竟你修行的时间太短了。”

余秋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他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就像是身体上压下了一栋房屋，站都快站不稳了。

没有力量没有气息的压迫，一切的压迫都来源于那简简单单的一言一行，简简单单就是压迫。

柏亦也确实没有想压迫别人，以自己的力量还吓不到余秋，之所以吓住余秋完全是因为暗夜妖灵的关系。

因为打的余秋还不了手的暗夜妖灵，被柏亦一棍子就戳重伤，给人的直观感受太恐怖了。

就在柏亦靠近余秋的时候，一个小女童出现了，她挡在了余秋的身前，握紧了小拳头说道：“你不要伤害我哥哥！”一副气鼓鼓的摸样。

柏亦看着这个小女孩，再看着逐渐出现的女人，还有那个见过一面的沧桑男人。

“你的这能力虽然让你更上一层，但也同时让你固步自封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才对啊。”柏亦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余秋的能力战斗力其实不强，这个能力的作用是安抚那破碎的心，所以余秋才变得更强了。

但也是因为这个能力，才让余秋不能在前进，因为舍不得放下。

不过其实想想也是，才慢慢愈合的心，真的经受的住那么多的折磨？柏亦知道余秋应该没有全力，至少没有用最后的手段。

小鱼儿望着柏亦，皱了皱可爱的眉头：“我们见过。”

柏亦笑了笑，看着余秋回答道：“没有。”

小鱼儿是余秋的能力，其所说的话其实也是余秋自己所说，所以柏亦才会对着余秋回答。

两人见过吗？确实没有，因为柏亦被封印了，见余秋的只是那个冒牌货，而不是他本人。

不过，也算是余秋的感觉正确，毕竟他和冒牌货的气息都一模一样。

柏亦看着余秋这惨样就觉得舒爽，随后又转头喊道：“你不是想报仇吗？”

穆玉目光从暗夜妖灵身上挪开，看着柏亦那边，最终盯着那个她做梦都在想的男人。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更没有曾经的那种仇恨，她现在反而非常的平静，这种平静来源于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不是之前和柏亦欢愉过的感觉还在，那她现在肯定以为自己在做梦。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见到了一生努力可能见不到的人？

不真实……

非常的不真实……

“怎么了？”柏亦问道。

“没。”穆玉回答了一句，然后静静的看着余秋。

柏亦可能不太明白，对于他来说随随便便都可以抓住的余秋，在穆玉眼中是何其的远。这种太大的落差只会让人觉得虚假。

穆玉本以为自己见到余秋之后会非常的愤怒，甚至大声的哭嚎咒骂，但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做。

即便是会想到了那地狱般的场景，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不真实？

不，不是那样，还因为她的心已经有了心的寄托。

因为曾经的心寄托在大家身上，那是她活着的证明，所以被毁坏了之后会非常愤怒，会不知所措，会想不顾一切的报仇。

没有遇到柏亦之前她也一直想报仇，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渐渐的自己被改变了，被陶萄和余秋的关系改变了，被柏亦的话改变了，被现在的生活改变了。

余秋看着走到眼前的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嘲笑道：“怎么？想报仇？”

“你记得我？”穆玉冷淡的问道，她以为余秋也会像祖非一样不记得自己了。

但是其实余秋和祖非是两类人，祖非或许记不住别人，但余秋却记得清，每一个恨自己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柏亦看着穆玉，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开口，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偿命他们那边。

在看见王俊财的时候他稍微停留了一下目光，他现在可以轻松的杀掉王俊财，但是最终也没有动手。

因为对方不值得他动手，即便以前跟父亲有很大的仇怨，但是那也过去了。

柏亦没有想什么，但是却把王俊财吓的不清，他看着柏亦那张面具，还有那盯着自己的目光，差点都尿裤子了。

最终柏亦挪开目光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一放松，双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柏亦没有理睬王俊财，他只是看着偿命梧桐那些人，最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仿佛知晓了什么，只是现在却没有说。

没有打断穆玉和余秋的对话，此时穆玉紧紧的握着拳头，好久好久之后才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我看过你的资料，陶萄也跟我讲过关于你的很多事，我想知道为什么。”

余秋撑着崖壁的手放下，将披散的头发往后捋，露出了他那凄惨却依然帅气的脸。

冷冷的一笑，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想杀。”没有理由，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想而已。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借口。

“你！”穆玉要紧了牙，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余秋那冷淡的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还是知道一些余秋的情况，他当然不会相信余秋只是想杀那么简单，因为余秋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可是当面问能问出答案？

眼前的人可是余秋，不是陶萄，是那个从小到大都冷言寡语的家伙！这种人的性格就是如此，绝对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露出柔软的一面。

穆玉不清楚，但是柏亦很清楚，他有冒牌货的记忆，特别是现在看见余秋之后，关于余秋的记忆都已经全部记了起来。

就像是他曾经真的和余秋在一起过，仿佛和余秋在一起的不是陶萄，而是他自己。他很了解余秋为了变强到底付出了多少。

从小没有人帮忙，就敢一个人去人贩子的团伙，寻找线索。

随后又什么都不懂的去了格斗场，就为变强。在之后就和自己一起去流心门，依然是为了找变强的方法。

后来背叛他们，抛弃了赵枸抛弃大家甚至抛弃曾经的自己！也是为了变强……

再之后强行吞噬怨气，即便自己坠入无尽深渊也是为了变强，就是为了变强，就是为了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

当一切都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时候，他就彻底的崩溃了，直至很久之后冒牌货在找到他，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冷酷的家伙了。

柏亦还记得两人曾经的话，余秋说过他会推翻这个世界，推翻那些制造了一切惨剧的人！因为是他们造就了他的家庭毁灭，是他们造就了无尽的惨剧，造就了人间地狱！

余秋的目标依然简单，不是拯救世界，也不是做什么好人，他只是想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这条路注定不是什么光明大道，这是一条会伤人伤己的道路，而现在这里就有一个被伤的人。

嗒……

一滴水滴落下，打在了柏亦的面具上。

柏亦抬起了头，看着已经不知何时被阴云覆盖的的天空，看着那些不断洒落的雨水。

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所以才会交织，有可能会有擦美好的花火，但更多的则是碰撞出血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