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封无忌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少女倒在眼前，不甘心地嘶吼。

“我要你死！”

他疯狂咆哮，浑身泣血。

所有的力量都涌入手心，狂怒之下，赤霄剑如匹练一般斩出！

然而，裂缝已完全消失，红袍男子也再无踪迹。

他缓缓回过头。

少女胸口处的一抹鲜红，映入他的眼帘，格外刺眼。

“飞羽……”

他不敢相信，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司空飞羽，此刻竟已再无声息。

耳旁响起司空崖夫妇悲伤的哭声。

“飞……飞羽……”

“我的乖女……”

封无忌一个激灵，连忙将少女抱住。

他急忙取出丹药，塞进司空飞羽的嘴里。

体内元力更是疯狂灌入。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然而。

司空飞羽毫无反应，如同睡着了一般。

她小手越发冰凉。

“飞羽，你，起来！”

封无忌发疯似的，丹田急转，将更多元力一股脑的输送进少女体内，却如同石沉大海。

“小家伙，她已经走了。”

祖火一声轻叹，在他脑海中响起。

封无忌这才怔在原地，呆呆看着少女安静的脸庞。

“走了？”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猛然摇头道：“不……不可能！”

祖火突然大声道：

“小家伙！”

“你……看看四周！”

封无忌身体一僵，艰难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除了被塔影笼罩之地，其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半个王城，在一击之下，化作齑粉。

封无忌视野所及，尽是虚无。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全部消失不见。

仿佛一只无情的大手，将所有人的痕迹全部抹掉。

而另外半座没有受到直接攻击的王城，也遭遇到强烈的冲击！

建筑倒塌无数，无数人在哭喊、哀嚎。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封无忌见到这末日一般的景象，喃喃自语。

“因为……你还不够强！”

祖火叹了一口气，说道。

“哪怕你只要踏入真正的洞天境，飞羽他们，都不会遭此大难！”

“那些无辜的人，就能幸免！”

封无忌闻言，彻底愣住，就这样伫立在原地。

司空崖在一旁说了些什么，他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

原地只剩下封无忌一人，如同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众人拿他没辙，要忙着去救援另外半座王城，只能任由他一人呆在原地。

轰隆！

暴雨倾盆。

许久之后。

封无忌才抬起头，朝远处望去。

昔日雄浑大气的王宫，如今已成了断壁残垣。

封无忌失魂落魄，进入王宫，来到一座崭新的冰棺之前。

里面躺着一位少女，清秀迤逦，如同睡着了一般。

她已没了呼吸。

“飞羽……”

封无忌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沌。

“无忌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少女昔日的活泼模样还历历在目。

开心的飞羽。

难过的飞羽。

愤怒的飞羽。

古灵精怪的飞羽。

对他依依不舍的飞羽。

……

以及最后被剑芒穿透胸口，却依旧强笑着安慰自己的飞羽。

“无忌哥……”

“我没事……”

啊！！！

封无忌双眸血红，骤然间狠狠一拳，轰在自己胸腔上。

咚！

咚！

一拳接一拳，用力至极。

仿佛这样，他才可以压制着来着心底的痛。

那份要将他从里到外吞噬掉的痛。

啪！

忽然，一只手臂伸出，将他的手腕拽住。

两道同样憔悴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正是司空崖夫妻。

斐歆夫人短短三日，身形消瘦了一圈，再无往日的端庄美丽。

她呆呆望着冰棺里的女儿，眼泪簌簌掉落。

司空崖面色苍白，血丝布满双眸。

身为陛下和父亲，他在短短一瞬间，失去了子民，也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他拉住封无忌的手腕，不让其继续伤害自己。

随后，司空崖脚下一软，跌坐在封无忌身旁。

“无忌，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该多好。”

司空崖一瞬间老了许多。

封无忌浑身一颤，缓缓转过头，看着二人。

他双眼无神，失魂落魄。

“无忌……”

司空崖眉头一皱。

封无忌置若罔闻，神情依旧。

“封无忌！”

司空崖双眸血红，骤然怒吼。

封无忌一怔，望着那张痛苦不已的脸。

“我问你，炼虚境的修士，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那洛神女帝，真的就是这人界的天？！”

封无忌胸膛疾速起伏，喘着粗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啪！

司空崖变坐为跪，猛然对封无忌磕了一个头。

封无忌如遭雷击，挣扎着起身，想将他扶起来。

“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司空崖头颅贴在地上，发出极度不甘的嘶吼：

“凭什么！”

“我的飞羽还这么小！我的子民何其无辜！”

“凭什么，他们就得这样死去！？”

咚咚咚！

他用额头撞击着地面，疯狂大吼。

封无忌呆在原地，惨笑道：

“是啊……凭什么呢？”

司空崖抬起已血红一片的额头，死死盯着他。

咬牙切齿道：

“无忌，我……我求求你！”

“将来，若是你修为有成……”m

“给飞羽，给这里的居民，报仇雪恨！”

“求求你……”

这一生要强的男人，此刻竟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封无忌双拳死死握住，将掌心刺破，流淌出鲜血。

他猛然站起身，将陛下扶了起来。

眼角正划过血泪。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因为太弱，护不住飞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

啪！

封无忌将满是鲜血的手掌，抵住自己胸口！

“我，封无忌，起血誓！”

“此生，必将她姜洛神！”

“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冷如九幽的声音，带着滔天杀意，响彻整座王城上空！

轰！

天上电闪雷鸣，仿佛也在回应。

封无忌转过头，最后望了一眼冰棺里沉睡的少女。

他眼神决绝，凛如寒冬！

“飞羽……”

“等着无忌哥给你报仇！”

“我一定会尽快踏入真正的洞天境，为你手刃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