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寒在距离病床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没有再上前。

方汀兰在弥留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答应你，不会杀她。”

这声音一如当年，她守在女儿床前、最绝望的时候听到的那样，仿佛慈悲的神灵显灵，赐给她一丝希望。

本已经要闭上的眼睛忽然放出一丝亮光，看向萧九寒站立的方向。

原来，她认错人了。

呵！

方汀兰望着那个清冷高挑的身影，最后合上了眼睛。

“妈！妈！你怎么了？医生！医生！”沈寒曦含着泪大叫着。

医生很快赶来，检查了一会儿，向沈寒曦摇了摇头。

沈寒曦泪如雨下，忽然回头瞪向萧笙儿：“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笙儿被她的眼神看得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可萧笙儿固然内疚，心底里却觉得这件事沈寒曦怪不得任何人，是她自己想要害人，反而害死了她自己的亲生母亲。

萧九寒将萧笙儿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床上的方汀兰，眼神冰冷淡漠。

“笙儿，你先出去，带上其他人。”

萧笙儿和她的经纪人、助理还有医生都离开了病房。

傅容澜安然地站着没动，他觉得“其他人”不应该包括他。

沈寒曦脸上的泪水没干，但见此情形，她没来由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她站起身警惕地看着萧九寒，视线在她和傅容澜身上扫过。

“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这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傅容澜抬了抬手，一道深紫色的光晕从他手掌心扩散出来，瞬间将整个病房笼罩在其中。

可这一幕除了病房里的人，外面的人谁也不会看到。

沈寒曦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古武吗？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我的名声你们是知道的，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傅容澜漠然看着她，眼眸深沉，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这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想到他曾经对着这张脸动过心，他都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吞了一只苍蝇。

“你放心，我答应你母亲不会杀你。”萧九寒冰冷地看着她。

“杀……你在说什么？”

沈寒曦惊愕地看着萧九寒，又回头看看方汀兰，眼神变幻，心思急转，最后她看见了傅容澜，一瞬间脑海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你？！”

她猛地看向萧九寒，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中更是含着难以克制的怨恨，尾音尖利地上扬，十分刺耳。

萧九寒没有接她的话，语气冷淡地说：“当年我受你母亲一饭之恩，让你从植物人中清醒过来，恩情本已还清，但她是个温柔善良的母亲，那一年我多受她照拂，如今她又挺身而出救了笙儿，所以我可以再答应她一个请求，留下你的命。”

“留下我的命？”沈寒曦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眉眼凌厉，“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用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我？凭什么好像施舍我一样？我的命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你敢杀我吗？你今天杀了我，新闻马上就会报道出来，你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