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准备。”铁莫林大喝一声。

立刻，上千名弓箭手快速而整齐地移步上前，张弓搭箭，瞄准敌军。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杀戮的气息在空气蔓延。

“射！”

“嗖嗖！嗖嗖！”万箭齐发。黑香大军背部受敌，尚未弄明白方向，已有成百上千名的士兵倒下。

“射！”又是一声令下。顿时飞箭如雨，不给敌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只是片刻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郡主，西暨军并未走五凤谷，已经绕到我军后方，我军伤亡惨重，三万精兵已倒下一万。”尚英低眉垂首，声音悲戚。

“我已知晓。”白素摆手，眸中冷光隐现，她布下的诱敌之计，怎会如此轻易被识破？

白素目光如炬，扫过尚英的脸，知此计谋的只有四位大将，然而四位将军她自小相识，以他们的品性，绝对不会背叛黑香。

白素眉头紧锁，忽然心中一跳。

信！

她在信中对归宁说了自己的计谋，难道……

她的心忽然掠过一阵剧痛。

归宁，归宁……真的是你么？

她猝然捂住心口，仿佛有尖刀刺入胸中，难以言语的疼痛贯穿身体。

六哥哥，如今你也容不下灵儿了么？

白素眸光隐动，有深切地悲痛之意流露出来，她微微闭了眸，脸色渐渐变得坚定，沉声吩咐：“全力突围。”

“是。”

箭密如雨，不停地射向黑香大军，大军没有盾牌护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是血腥和杀戮的气息。

“保护郡主！”被团团的敌军困住，战士们依然紧紧围在白素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去档四面八方的利箭。

眼见着兵将一个个倒下，白素心如刀割，极目望向敌军，只见层层的箭队之后，铁莫林骑着高头大马，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突然白素拨开护在周身的将士，飞天而起，竟以血肉之躯迎向箭雨。

“郡主，小心！”

“郡主，危险！”

将士们大声疾呼，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的郡主。

只见白素凌空而起，双掌齐发，顿时有强劲的气流卷起黄沙迎向箭雨，利箭一滞，哗哗落下一片。不待敌军回神，白素抄手接住一根利箭，猝然向敌军飞掠而去，大约十丈远处，白素运力于掌用尽全力，将利箭掷向铁莫林。

底下一片惊呼，士兵来不及有所动作，只听“扑通”一声，铁莫林捂住咽喉从马上栽倒，西暨军队顿时惊乱，不知是继续战斗还是该偃旗息鼓救治将军。

“冲出去！”白素大喝一声，人已杀进了敌军里。

“冲啊……”

“兄弟们，随郡主杀出去！”

一瞬间，黑香军队士气大振，势如破竹。而西暨军队群龙无首，惊慌失措，丢盔弃甲，四处逃散。

营帐内，白素静立不语，角落里站着四位大将。虽然最后突围了，西暨上将铁莫林被她一箭毙命，如今敌军已退至境外，然而这一场胜利，是用一半将士的鲜血换来的，他们的忠骨便要长埋于此。

白素缓缓低首，猝然有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

是谁？到底是谁出卖了黑香？

如果是神贡，她必要他血债血还。

若是，若是归宁……

她的脸色苍白而透明，抬手抚额，忽然有一种深切地恐惧和无力感贯穿了身体。

她虽然已不是原主，可是她却能体会到，原主对归宁深沉的依恋和感情，原主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伤害唯一疼爱过她的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