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软的身子倚在身上，轻柔的声音绕在耳边。沈一世浅笑以待，喝着美人儿送至唇边的酒水，低声调笑。

那样一副怡然自在的飞扬洒脱意态，风流却不粗俗，在这样的浊世里更显得光芒逼人，让人为之倾慕。

白素刚开始还应付一下，左拥右抱，慢慢地便百无聊赖，自顾自地喝酒吃菜，时不时瞥一眼沉溺在美人堆里的沈一世，心里隐隐有些气愤。

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去把你们这里的头牌叫来。”吃饱喝足，白素喊来了老鸨。来茗都第一天就耳闻了天香楼头牌柳沉雁的艳名，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瞧一瞧庐山真面目。

老鸨脸色微微一变，媚笑道：“这，我也不能做主，得看柳姑娘的心情，两位爷……。”

“废话少说！”白素有些不耐烦。

不就是要钱么，非得说的冠冕堂皇！

“让开让开。”挥挥手，白素打发掉黏在沈一世身边的莺莺燕燕，朝沈一世道，“祸胎，拿钱。”

不等沈一世动手，白素自己从他腰间扯下一块玉佩递给老鸨：“看清楚了，这可是稀释珍品，够买下你这天香楼了。”

老鸨双目放光，那玉佩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泛着翠色的光芒，盈润剔透，见之不凡。

果然是稀释珍宝，老鸨顿时绽开笑容，连忙接过玉佩笑道：“两位爷稍候，我这就去请柳姑娘。”

目送老鸨花枝摇摆地离去，白素得意的笑道：“怎么样，祸胎？出手比你阔绰吧？”

沈一世目光看向她，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似乎用的他的钱吧？

没多久，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丫头过来领他们去见柳沉雁。

踏着红木阶上了二楼，一路往西走拐个弯，在一间最雅致的厢房门前站定，小姑娘仰起脸怯生生地看向二人。

“这里？”白素指着房门问道，见小姑娘点头，径自推门而入。

淡雅的屋子，简单的陈设，一缕清香幽幽扑鼻，不似方才楼下的浓香浊气。

临窗而立的素衣女子听到动静盈盈转过身来，微微施礼。并不是出奇的艳丽，隐隐有一种淡漠冷然的气质，整个人如冰玉琢成，看一眼便叫人心生触动。

或许那些男人喜欢的就是她淡然清冷的气质吧。

“柳姑娘好韵致，果然是别的姑娘比不得的。”白素绕到柳沉雁身旁，举止轻浮。

柳沉雁不以为杵，淡然的玉容露出一丝浅笑：“姑娘卓越风姿莫要取笑我了。”目光落到沈一世身上，盈盈笑道，“两位请坐。”

竟被看穿了，白素脸色微微一红，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疑惑道：“哪里出问题了么？怎么会被看出来？”

柳沉雁嫣然一笑，冰冷的容颜如日出雪融，光芒灼目：“这世上哪有姑娘这样满袖盈香的公子？”

白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就凭这个断定她是女儿身？抬袖凑到鼻下轻嗅，为何自己闻不到？

“随体而生的香味姑娘自己是嗅不出的。”

是么？白素身形一闪，凑到沈一世身边，追问道：“祸胎，你闻闻，我身上有味道么？”

修长白皙的脖子晃过沈一世的眼睛，肌肤胜雪，生出熠熠华光，就这么一点一点凑近过来。幽然清冽的暗香飘飘入鼻，沿着咽喉滑入，穿透五脏六腑，醉人心肠。

沈一世无端生出一丝慌乱，强装镇定，若无其事推开她，轻笑道：“有一丝邪气。”

一直以为她有用香粉的习惯，只觉得很好闻，独一无二的清冽纯净。心想这世上竟有如此清雅的香料，日后定要寻来。没想到竟是她与身俱来求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