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地响起李凤英短短地一声叹息，白素抬头看向他，李凤英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黯然道：“只可惜小女至今还未嫁出去，这个也不满意，那个也不称心，再过两年就要成老姑娘了，我这个父亲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李凤英说完，偷偷瞄了一眼沈一世，精明算计的目光一闪而过。

原来是为这个而来！和沈一世联姻，李凤英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只是也太小瞧这个祸胎了。白素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果然沈一世装疯卖傻，似乎丝毫没懂李凤英的弦外之音，恭维道：“李大人多虑了，以令千金的才貌，不光艳都的名门公子，天下俊杰也莫不以得其芳心为荣，大人何愁找不到一个称心贤婿？”

李凤英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尴尬的笑了两声。

这天下的名门公子有谁比他艳都贵公子更有钱有势？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女婿，偏偏他贵公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凤英神情颇不自然，强自欢笑，作揖道：“贵公子吉言……老夫府上还有些琐事，这里便告辞了。”

“李大人慢走。”沈一世礼仪周全，言行举止说不出的优雅贵气，转身对一旁的白素道，“白素，送送李大人。”

白素瞪了他一眼，转而脸上挂起笑容对李凤英道：“李大人请！”

送走李凤英，白素在门外看到小婵弯着腰替沈一世解右臂上缠着的纱布，暗红的血渍已经渗透了白纱布，还好没有渗出外衫。

“传闻李家千金李姝影人如其名，姝丽无双，还是个声名赫赫的才女，你就一点儿不心动？”白素坐下，问沈一世。

正在为沈一世上药的小婵闻言，心里忽然一震，脸色煞白，莫名的疼痛淌过心底。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还奢求什么呢？这一生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一切足矣！

沈一世凝视白素，颇有深意地笑起来，悠闲道：“传闻毕竟是传闻，总要亲眼所见才知虚实。”

果然改不了祸胎的本性。

“色心不改！”白素暗骂一句，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把，脸上却立刻堆起笑容，说道，“带我一起去吧？”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沈一世笑容满面看着白素。

“不就是想做一回梁上君子么？别人盗财，你盗色！”

沈一世呵呵一笑，纠正道：“赏色而已，赏美人之色。”

“虚伪！”白素不屑地挥挥手。

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光从天上照下来，琉璃瓦泛起微微的白光。屋顶上，一白一绯两个身影轻盈地掠起，足尖轻轻点在瓦片上，没有一丝声响。

绯色的身影突然停下脚步，静静地盯着月光下的院子，仿佛在审视一件绝美的珍品。白色身影停在她身边，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玲珑的四角亭子，曲折回旋的小径，繁盛的花圃，别致的假山……显而易见是个富贵人家的院子。

“看什么呢？”沈一世低低问了一句。

白素轻轻叹息一声：“你看人家的宅子，雍容雅致不失气度，再看看你那个俗到家的公子府，到处镶金镀银的，俗不堪言。”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沈一世想了想，状似迷惑：“最近府里是有些不对劲，喝茶的杯子越来越少了，窗棂上的珍珠也掉了，连房里的佛掌也自己长腿跑了。”

白素闻言心里一跳，暗暗瞥他一眼，掩饰性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催促道：“走啦，有什么好想的。”

不就拿几个杯子么？放那儿也是浪费。

两人默默走了十几步，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