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周优雅也是个矜持羞涩的女孩子，也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我喜欢你这种话。

但从高中到现在，她各种花式告白都被拒了之后，她的脸皮也变得厚了，她基本上见到唐至都要对着他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成了她特定的口头禅。

然而，她不管说多少次，都是石沉大海，唐至不仅不会回应她，还会将她是当做空气，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瞟一眼。

殊不知这一次，唐至听见她的话，原本准备去摸手机的手停顿了，他掀了掀眼皮，视线落到周优雅的脸庞上。

指尖轻点了下沙发扶手，他饶有兴味地开口，“你喜欢我什么？”

没有料到会有回应，周优雅脑袋刷地一下空白。

紧接着，兴奋涌上心口，周优雅红着脸，特认真地冲着唐至表白她的心意，“至哥，我喜欢你……长得帅，有才华，聪明，身材好，腿长，手也好看，声音也好听……”

巴拉巴拉的，不带重复地数了N个优点。

唐至扯了一下唇角，倒是点头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周优雅眼冒桃心，更加激动，满怀期待地问，“至哥，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唐至的黑眸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回：“不怎么样。”

周优雅：“……”

不过她的失落仅数秒，又重新扬起笑脸，自信地道：“至哥，虽然你现在还没有看到我的好，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结婚，感情我们婚后再好好培养就好啦~”

唐至继续点评，“想法不错。”

周优雅眼神一亮，“那我们……”

唐至回：“找别人玩儿去吧你~”

周优雅被噎了一会儿，眸底渐渐浮起了不甘心，她攥紧了拳头，话语不经大脑地就脱口而出，“至哥，你现在是不是还和秦有渝在一起？”

唐至似是懒得搭理她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垂着望着屏幕，手指在上面滑动着。

见状，周优雅不退反进，她豁地站了起来，冲着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的男人说，“至哥，你忘了秦有渝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能又被她迷惑了呢？”

她一半是着急，一半是妒忌，话语越来越冲，“当年你对她那么好，可她呢？她打伤了你，还退学逃跑了，她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养不熟的白眼……”

最后一个“狼”字，生生地被她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唐至，人还是懒洋洋地窝在那儿，只掀了掀眼皮睨向她，但那淡淡凉凉的眼神，仿佛携带着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朝着她的心口处戳过来。

四周浮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温度也骤然降到了零点，让人的背脊止不住地渗出冷汗。

周优雅的手止不住地发颤，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她与唐至从小认识到大的，唐至虽然总是让她伤心难过，但她知道，他是个极少能够让人看出他真实情绪的男人，大多数他都是懒洋洋的，淡淡的，甚至有点儿吊儿郎当的，贱贱的。

她极少极少能够见到唐至真的生气。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是五年前他和秦有渝闹掰了的那个晚上，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动起手来，但她亲眼目睹到了伤痕累累的唐至。

那也是他第一次受伤。

那个样子的唐至，让她心疼到几乎窒息。

秦有渝凭什么这样伤害别人心尖上的人！凭什么伤害对她那么好的唐至！所以，她真的极其讨厌秦有渝，讨厌到了极点！

现在，他又一次因为秦有渝而露出这样危险恐怖的模样，她又害怕又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沈女士走过来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她看了看自家冷漠的儿子，再看了看周优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开口，“你们在聊些什么啊？”

唐至勾了勾唇，眸底却没什么笑意，淡淡启唇，“她说她有事，要先走了。”

沈女士看向周优雅。

周优雅憋着眼泪，也不敢再惹唐至，只能哑着声音说，“不好意思啊伯母，我忽然间想起我有要紧事，我就不吃饭了，下次再来看你。”

沈女士内心深深叹气，也不强求，“好，有空来找伯母玩，随时欢迎你啊。”

然后她再次指使唐至，“你去送送优雅。”

唐至没拒绝，起了身，丢给周优雅一句，“走呗。”

唐至走到门口便止了步，他双手插兜，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忽地抬脚，迈进周优雅一步。

周优雅心升希望，他愿意送她，那就代表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她仰起头看着那张令她迷醉的俊美脸庞。

唐至垂眸，懒洋洋地启唇，一字一顿，“管好你的嘴，嗯？”

周优雅这回眼泪直接滚落。

她还以为他要安慰她呢，结果……还是因为秦有渝，警告她不准在伯母面前提起她。

“至哥，你会后悔的！”

周优雅伤心地吼出这一句，捂着脸快步跑了。

唐至站在原地十几秒，嗤笑了声，才转身回了屋里。

半个小时后，唐父也回来了，沈女士张罗着开饭，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倒是吃了一顿融洽和乐的饭。

饭后，唐至与唐父一边吃饭后果一边讨论了商业上的话题，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唐至起身要走人。

沈女士瞅准时机，捂胸口，痛苦地嗷嗷叫，“我这心口又不舒服了，十五，你今晚就睡这儿，我要有什么事，你还能及时送我上医院。”

唐至调侃，“沈女士，演得不错呀，要不我给你投资个大女主戏，让你过个瘾如何？”

沈女士坐直身体，“要么你自己乖乖留下来，要么我让人把你五花大绑了，自己选吧！”

唐至耸了耸肩，“我选第一个。”

…

夜渐渐深了。

唐至披着宽松的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到床边，一边拿着毛巾擦拭着湿发，一边捞起手机。

最近这一个星期他天天都回十五号公馆，今晚不能回去了，是不是得给小姑娘说一声，免得她等？

这个念头一闪过之后，他又觉得好笑。

且不说小姑娘会不会等他吧，他去十五号公馆从来都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什么时候他要开始报备行踪了？

他唐十五是会报备的人吗？

唐至嗤笑一声，把手机丢到床上，专心擦头发。

十分钟后，唐至再次捞起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编辑了一条消息，但指尖又定在发送键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