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曦还不死心，眼泪簌簌的道：“父亲，娘平日连...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呢？”

王若弦怒瞪着她，嗤道：“也不必她亲自动手啊！不敢杀鸡不表示她不敢害人。”

王之毅胸口起伏的厉害，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将...将四小姐...带回她房中，不到出嫁之...之日...不许她出来...”

几个粗使婆子上前，直接架住了王若曦。王若曦娇生惯养的哪里能与三两个粗使婆子比力气，当场就被牢牢架住动弹不得。

澜姨娘有些不放心的跟了过去，王若曦一边哭喊，一边挣扎道：“姨娘...姨娘...你替我娘求求情吧～姨娘...”

澜姨娘叹了口气，定定的看着王若曦：“你若是聪明就该听你父亲的话，乖乖备嫁。你母亲刚刚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若是你未来婆家知道你母亲是这样的人，还敢迎娶你过门吗？”

王若曦立刻愣住了，只是眼泪还在簌簌的落着。

澜姨娘伸手将王若曦脸上的泪水抹了抹：“你就要出门了，为了你的婚事着想，你父亲现在也不会对你母亲如何的。你已经不小了，若耽误个三年可不就成了老姑娘了？再者，你母亲是身上背着命案的...若是有朝一日她再这样发疯跑出去，被旁人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于你...于你哥都会是隐患，懂不懂？”

王若曦眸光闪烁，片刻后大哭出声：“姨娘，可那是我母亲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

“傻姑娘，你母亲如今才是生不如死，她日日被心中的罪恶折磨，疯疯癫癫，浑浑噩噩。你也看到了她是多么痛苦了，且不说老爷会不会处置她，就她自身的情况恐怕也撑不了多久，若是有一日她真的撒手人寰，也是解脱呀！”澜姨娘一字一句的说着，王若曦的哭声也越来越小，最终变成无声的抽噎。澜姨娘将她扶回屋中安抚道：“你安心绣你的嫁衣，我会向老爷求情的，你且不可胡闹，日后也不可跟你哥哥提及事情真相，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王若曦目光无神的点着头。

澜姨娘看她那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关门离去。

王之毅又缓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了些许力气，便拉着知露的手催促道：“把...把那个贱人带来，我要...我要问清楚...”

知露按住了王之毅发颤的手道：“外祖父你别激动，那张氏如今已然是疯了，只怕寻常的问话，她未必能回答。”

王之毅激动的撑住身子：“那...那你说...你说怎么办好？反正无论用什么法子...定要让她将实话吐个干净。”

知露低头思索了一下：“外祖父暂且休息一会，我去准备准备，定会让张氏将实话吐个干净的。”

王之毅一把抓住知露的手腕：“你打算...怎么做？”

知露，对着下人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待仆人们都走光了，知露才道：“我看张氏张口闭口都是喊着大舅舅的，想必心中定是怕极了大舅舅，若是找个人扮一扮大舅舅，只怕她什么都愿意说了。”

王之毅点着头看向梁氏道：“我记得你那有康儿身前的一些东西，找出来...找出来...务必让她将实话都吐出来。”

王之毅说最后几个字时，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梁氏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知露他们回去准备。

知露还是让风无影，风无卿扮的鬼，毕竟他们会轻功，能演出哪种鬼魅感。知露又替两人画了断头妆，看起来异常的瘆人。

张姨娘这会喝了安神汤，而知露在安神汤里加了些解菌毒的药和治疗精神病用的利培酮片的粉末。虽然张姨娘整个人都有些萎靡，却还是有几分清醒在的，她口中还不停念叨着：放过我儿子...放过我儿子...

突然一阵冷风将她的房门吹开，原本精神萎靡的张姨娘猛的一激灵，高声惊惧的喊道：“你来了？你放过我儿子，要偿命你找我...”

风无影暗中用石子点了张姨娘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张姨娘的声音有恐惧，有疯狂，她扯着喉咙嘶吼着：“你杀了我吧，一切都是我做了与我儿子无关...”

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张姨娘身后，散开的头发垂在了张姨娘脸上。张姨娘的眼睛，拼了命的向上看，终于她看到了一些些，是青紫变形的脖子...

突然上方的脖子不见了，头发也没了。

“你是在看我吗？”

一个阴森的声音在张姨娘面前响起，张姨娘的眼珠子迅速转动，映入眼帘的是张摔的稀烂的，血肉模糊的脸还有错位的脖子。

张姨娘闭上眼睛，几乎滞住了呼吸，她不敢看，但她记得，当初陪王康去打马球的仆人说过，王康从马上摔下来后，整张脸在草地里蹭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尸体抬回来时，就是这般的血肉模糊，让她不敢睁眼去瞧。

“你的儿子很快就要被我带走了，接着就是你的女儿了。”

那阴森的声音在张姨娘的耳边炸响，一会像在左边，一会又像在右边，飘忽不定。

“不要...不要...放过他们...你杀我吧！是我害的你...我求你...求你放过她们...”张姨娘睁开眼睛，声嘶力竭的哭喊着，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要爆开了。

“可以...你若不想我带走他们...就将你做过的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父亲，若是隐瞒一点儿，我都会将他们带走～”

那个声音离张姨娘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她的身子能动了，只是整个人还被绑在椅子上。

她只能不停大喊着：“我要见老爷～来人啊～我要见老爷～”

知露早早就守在了外面，待张姨娘叫了一会儿，才让风无影去领几个婆子来，将张姨娘押到了王之毅面前。

为了防止张姨娘伤人，她的双手双脚还是被绑着的，但一点都不影响她见到王之毅后跪下的动作。

王之毅还没问话，张姨娘直接开口道：“是我...是我命人害死的王康，还有文姨娘...也是我...也是我...给稳婆塞了银子，让她在文姨娘催产汤里加了东西，导致她大出血。还有早些年老爷你看中的丫头，竹香也不是失足落水，而是我...而是我命人将她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