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 分类:古言 | 字数:5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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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红红火火开药铺
平乐一脸疑惑地看着张荆,不知他为何将药碗抢了过去。
只见他对着药碗仔细的闻了闻,良久方才肯定到:“这里面有乌藤草的味道!”
“乌藤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药可是师傅亲自给她熬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可以导致人气血上涌,最终爆体而亡。”张荆的表情凝重,对平乐这位师父更是心生芥蒂,一脸的防备。
平乐惊呼:“可是我昨日也服用过,并未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啊!”
“他让你服用多久?”
“一个月...”
张荆轻蔑的说到:“那就对了,我刚才说过,这种毒药药性缓慢,一个月足够让你死上两三次了。”
对于张荆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他口口声声说的下毒之人却是她的师父,这的确让她无法抉择。
平乐看向师父,等着他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一旁镇定自若的师父,撸了撸胡须道:“我在这里面的确加了一种草药,虽有毒,却对恢复内力是极好的东西。”
张荆轻蔑的质问道:“照你这意思你是喝过了?”
“嗯,当年我自废武功,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副药方,原本没抱希望,不过效果却是出人意料。”
不知为何,平乐总觉得他在述说往事时总是带着些许的落寞和无奈。
“张荆,你确定里面含的就是乌藤草?”
“你不信我的医术?”张荆懊恼的反问到。
好歹他们也是生死之交,什么时候变得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我信。”平乐点头肯定到。
还未等张荆得意的目光闪烁片刻,又听见她说到:“可是我也信师父,既然他都说了能喝,那就能喝。”
只见她直接将张荆手中的药碗夺了回去,这次她眉头都未皱一下,‘咕噜’两声喝得干干净净了。
反观其余的两人,一人气愤的直跺脚,一人则是欣慰之极。
“不愧是老汉我的好徒儿,真是后悔没有早些收你为徒。说不定现在你和小翩翩连孩子都有了。”
又来了......
张荆气的来回踱步,心里暗暗怒骂着平乐,还口口声声说相信自己,就是这样相信自己的?等你倒是毒发了看我还救不救你!
‘扑通......’好疼,随即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紧接着便是张荆骂骂咧咧的咆哮:“是谁放个药罐儿在这儿,不知道这儿不能煎药吗?”
他当然知道是谁在这儿煎的药,当着面儿不敢作声,只能这样出出气罢了!
咦,等会儿,这是什么东西......
张荆蹲下身子,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感,从那堆打翻的药渣中拔出了一株草药,它的花瓣为菱形,共五瓣,根茎为兰色,原本的色泽已经被其他的药物染得分辨不清。
“张荆,怎么了?”平乐见他这副神色,自然又发现了什么古怪之处。
可是她并未担忧,既然选择相信师父,就应该相信到底。
“这是西域的绛兰株。”不知何时莫翩也来了。
岂料张荆豁然起身,“你说这是绛兰珠?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此时只有她还不知道此物为何,自然心急。
只听张荆娓娓道来:“此花中原少有,只开在西域那样的蛮荒之地。此物与刚才的乌藤草混合,不仅能使之毒性全除,还能温养经络,使旧伤痊愈。”
“是张荆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老先生海涵!”想起之前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样,顿时只觉得羞红了脸。
师父倒是无所谓的说道:“老汉我这药是给小玉儿喝的,又不是给你喝的。”、
他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级的人了,怎么会与一个小辈计较。
“你还不去快谢谢你师父和师兄!”张荆从背后推了她一下。
她站在离莫翩不过五步的地方,有些错愕的回头,小声问道:“一碗药而已,不至于这么郑重吧!”
张荆白了她一眼,一副心疼的模样:“一碗药而已?你可知道那乌藤草虽是毒药却是价值百两,而这西域的绛兰株更是有钱都难买的东西,我刚才还看到了里面含有蛇胆和人参须,这碗药怎么也得值个一千两吧。”
“你说什么!?”平乐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
一碗就是一千两,那一个月岂不是要被她喝掉三万两白银?
怎么觉得心在滴血!
“那个,师父......”平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话到嘴边却觉得矫情。
“钱都是你师兄出的,为师不过是帮忙煎下药而已,若是有什么感激的话你对着她说。”
平乐抬眼,看着比她高上半个脑袋的莫翩,“师兄,那个钱等我以后赚钱就还你。”
莫翩戏谑道:“又去卖玉佩吗?”
“谁说的,我们准备做生意的。”一句话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哦,不知道你准备做的是什么生意?”莫翩饶有兴趣的问道。
第120章 红红火火开药铺
什么生意?这让她一会儿怎么想的出来?
平乐求救似的朝张荆看去,希望他能替自己找个台阶。
可惜这该死的张荆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开医馆!”平乐灵机一动,大声说道。
“医馆?”这倒是十分另类呢!
“对啊,张荆的医术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不开医馆开什么?到时候专治些疑难杂症,那诊金自然也是不菲的。”想到这儿简直就已经开心的合不拢嘴。
张荆急忙往前走了几步,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出去赚钱养活你们四个?”
“不是啊,到时候你看病,我让喜子给你帮忙抓药。”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负责收诊金啊!”平乐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张荆已经也懒得再与她争辩,反正当初决定跟着来沧州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今已经快山穷水尽了,这也是目前最能行得通的办法了。
须臾,许久未说话的莫翩开口问道。
“那你们可有进货渠道?药材从哪儿来?据我所知药材可比诊金利润大得多。”
听见他这话,平乐低头偷笑。
总于等到你开口了!要不然刚才这戏不就白唱了吗?
“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疏忽了,多亏师兄提醒。我们初来乍到的确不知道从哪能买进药材,听说师兄生意做得极好,连这么珍贵的‘绛兰株’都能弄来,想必一定也能帮我们出出主意吧。”
此时莫翩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人下了套,心中是又喜又气。
直言拒绝道:“不帮。”
无计可施的平乐只能将主意打到自己的师父身上,撒着娇道:“师父,你看师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徒儿。”
老汉一生无儿无女,所以他一直将莫翩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可是突然对了个闺女儿在旁边撒娇,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立马朝莫翩命令道:“莫翩,帮你师妹联系药材商。”
“师父!你这么偏袒小师妹,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莫翩自然是不敢违抗师命的,就算心中有些不悦依旧会答应。
“为师我偏袒你师妹还不是为了你,你这小兔崽子真是不开窍。”师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差捶胸顿足了。
“师父~”没办法,为了生计,平乐假装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在别人眼中像她和莫翩真有什么不能言说的事儿一样。
只见师父爽朗一笑,心中甚为满意:“好啦,好啦,为师替你师兄答应了,往后你这医馆的药材就包在他身上了。”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故问道:“只是你这医馆还未取名吧,可有想好叫什么?”
“世人开医馆皆是以什么‘悬壶济世,杏林春满’之类的标榜自己,可是我官玉开医馆就是为了牟利,那些个大公无私的话我说不出来。”她思忖了半晌,又说道:“悬医阁。专门医治那些别人医不好,命悬一线的人。”
还不等平乐得意多久,就听见莫翩一盆冷水泼来。
“不是我打击你们,以你们的性格并不是适合开医馆。”
平乐自然不服气,反驳道:“我们不适合开医馆,那你还不适合做生意呢!你那什么拍卖场说的是要名帖才能进,却不想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只需区区五两银子就能买一张,恐怕你这‘乌啼月’需要好好清理一番才是。”
话没说完,旁边的师父就开始不断地朝她使眼色,只可惜平乐正在气头上,那顾得上看旁边。
原本以为莫翩知道‘乌啼月’中有人私售名帖应该生气的,却不想他竟然如此淡定,反而一脸无所谓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看样子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平乐得意的指了指身后的张荆:“啰,那天他就是花了五两银子进去的。”
莫翩笑笑,揶揄道:“哦,那我倒真要回去好好查查了。”
“咳咳,那个,小玉儿,为师还有些事情要去办,明日再来陪你玩儿。”话音刚落便已不见师父的身影了。
刚才都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有事儿了?
“师妹,师兄也回去了。”说着也要往外走,可是行至半路又回头朝平乐说到:“东苑那间屋子不错,记得给我留着。”
东苑?他才刚才,怎么都知道东苑的屋子不错了?
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平乐吐了吐舌头,嘴里嘟囔着:“怎么都是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脾气!”
“对了,我想起来了。”
身后的张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到:“我说怎么觉得你师父有些眼熟呢,他就是当日五两银子卖名帖给我的人。”
平乐不相信的笑道:“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好像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就是师父了,想到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平乐简直更加肯定了那个人就是师父。
难怪是师父突然就说有事,然后仓皇而逃。
不过看莫翩的神情想必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只不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眼,权当逗老人家开心了。
而自己刚才居然当着众人将此事挑明,实在是......
“你怎么不早点说,害的我一口气把师父和师兄全都得罪了。”平乐懊恼道。
“那天晚上黑漆漆的,我早就忘记了卖名帖那人长什么样,要不是你刚刚提起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
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买的是一张‘假名帖’,以至于他进场是都还胆战心惊的,生怕被人查了出来。
“算了,看来咱们这医馆是没戏了。”平乐垂头丧气的说到。
“我觉得没什么啊,而且我认为莫公子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刚才不是还让你给他留院子吗?”
“那是你还没见过他‘奸诈’的一面,生意人最注重得失,而且记仇!”
“我倒是觉得莫公子挺好的,又把宅契给了我们,又将玉佩还给了你。这样都叫做‘奸诈’,那我真是不知道‘厚道’的人是什么模样了。”
“就是这样才更令人觉得可怕,谁知道他是不是有别的图谋?”平乐嘴硬道。
“图谋?咱们现在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除非...,算了,应该不可能的。”话说到最后,张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奸笑。
“除非什么,什么不可能的?”
张荆一边悄悄往后退,一边大声笑道:“除非他真的瞎了眼瞧上你的人了。”
“张荆,你是活腻了吗?!”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变得欢快起来,嬉笑怒骂,好不快哉。
让这原本‘死’去的宅子又‘活’了过来。
莫翩的办事速度的确令人刮目相看,走后大约半个时辰府里便来了三四十个丫鬟小厮。有条不紊的将这宅子里面清理的干干净净,就连那些已经枯死的花草树木也全都栽种上了新的。
“回禀老爷夫人,府内的家具一应用具全都已经准备妥当,园中的花草也都刚施了肥,只是不知这门外的匾额该如何题字?”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颔首问道,看样子应该是个总管。
而他口中的‘老爷夫人’正是张荆和平乐。
她倒是没计较什么,倒是张荆还一脸不乐意了。
“柳。”平乐淡淡的吐出这个字。
话虽轻,可是这字却重。
“老奴明白了。”行了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