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察觉到了符橙雀的难堪。

两人始终拉着一些距离呢，他清楚，所以也没凑近，而是目不斜视的推一张纸条到中线，上头写道：我这个老师没白请吧？

符橙雀端详两番，回道：真好呀，谢谢温老师！

纸条过去又回来：你看到程什么的脸没有，你快看你快看

符橙雀顺着记忆里程平策的座位望过去，果真瞅见一张黑黝黝的脸，他垂着头，盯着桌板一动也不动。面上没什么表情，神情任谁都能看出来十分之差。

她想笑，却又觉得不太道德，微微也觉得这位同学有些可怜。

程平策一边想追上温煜，结果差距愈拉愈大，一边又被符橙雀和陆敏坠在身后，三模排名堪忧。

符橙雀回说：他脸好臭哦……

温煜说：成绩大家都是进步的，他比上次进步多了，可他心里憋着气呢！

符橙雀回：就是就是，被我踩一下怎么了嘛，女人也要当家做主的！

温煜又说：所以说本末倒置了嘛，竞争是为了进步，排名看看就好，陈班等下肯定找他谈话！你快看陈班，他黑脸都红了

符橙雀：哈哈就是啊，红润红润的，真有意思

两人你一搭我一搭的说了几句，符橙雀心里放松了一些。

她想了想，侧着的身子摆正了几分，二人距离近了点。

第二个课间，陈班喊两人。

温煜和符橙雀皆拿上自己的材料，向办公室去。

刚走到门口，里头出来个熟悉的人影，程平策。程平策典型的好学生形象，戴眼镜，瘦到凹陷的脸上几粒熬夜的痘痘，他看了一眼温符二人，没说话，低头错身而过。

等他走远，符橙雀说：“被陈班说了！”

温煜说：“怎么说话的，那是‘关爱’！”

“对，关爱。”

“该我们咯。”

办公室里。

陈雄国刚和班级优生程平策谈话完，心里一片惆怅。

往日程平策就是他的宝贝，不管是成绩还是心态一直都很稳，可最近，他成绩还稳，心态有点波动了。作为班主任，他是完全知道原因的。但除了多多做些思想工作外，也并无其他办法——你总不能不让其他学生进步吧？

嘬一口茶，压了微微郁气，看一眼时间，琢磨着那两人也该到了。

正想着，门口传来“哚哚”两下敲门声，温煜和符橙雀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陈雄国连忙放下茶杯，指着不远处备好的椅子，连声说：“坐坐坐。”

二人坐定，陈雄国打眼一看，瞧出了细微端倪。

野！

今儿两人坐的这是有点远啊！

哈哈。

怎么回事？

瞧瞧那间隔的距离，都能塞下一个他了，这也太远了！不应该啊！平日里就算符橙雀没动静，温煜这臭屁小子也横竖得当着他的面把那椅子挪近了，挨着符橙雀坐，今日这是……

吵架了？

陈雄国眯着眼睛一瞧，欸，不像！

那是咋回事，莫非，自己当初亲自上门的说教终于是起效果了？

两人可算静了心思？

欸！这、这这这！

定是这样！

再一细想，符橙雀这次进步巨大，保不齐也有把恋爱的心思挪多了一部分在学习上的原因啊！

陈雄国念及此，登时春光满面。

所以说，多做思想工作真的有用！

想通这些，老陈只感觉有凉风拂面，清爽宜人。再说话时，语气都忍不住提了一个调调：

“稿子……都写的怎么样了？”

两人一齐点头，“写完了，老师。”

陈雄国接过二人的稿子，端详一番，微微点头。

他先是看向符橙雀，温煦道：“符橙雀这个写的可以，可以了，回去练习几遍，到时候也不是要背诵，别紧张，听老师安排就行。”

符橙雀“嗯嗯嗯”的连连点头，脸上喜不自禁。

转头看温煜时，瞬间拉了黑脸，闷声说：“温煜你这空话套话也太多了，你写的不脸红？”

温煜呵呵地笑：“我先都写上，老师再看我优点帮我删改！”

陈雄国噎了一下，气笑起来，轻喝道：“我给你改个屁！”

说是这么说，还是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事谈定也就无事了，只是离开的时候，陈雄国分明看到符橙雀故意落了一步，没跟温煜太紧。他想了想，出声留住符橙雀。

符橙雀回了头，问：“陈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雄国“诶诶”起了几声头，接着语重心长的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跟你说几句话，老师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保持好距离，坚持到高考之后，晓得吗？”

符橙雀“啊啊”的应了，有点没听明白。

什么距离……

还要再接再厉……？

……

按照安排，本周五举行高考誓师大会。

后黑板报上的倒计时显示着时间，实际上现在已经过了百日了，所以本次是“高考誓师大会”而非“百日”。

不重要，都一样！

符橙雀上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温煜也没闲着，他本周也得抽空去读一个竞选稿，走个过场。

中午时，符橙雀站起身来喜滋滋的宣布：“学习小组迈出重大一步：本小组小组长符橙雀的同学，即将代表四班出征‘高考誓师大会’！届时，她会将大家的名字也带上，见缝插针的为大家在二中留下一段光辉的历史！”

小瓜很开心，问：“怎么带怎么带？”

符橙雀坐下，眉飞色舞的说：“我会说，‘我的进步离不开和温煜、彭慧、陆敏、方灵几位同学的互帮互助，事实证明，努力任何时候都不会晚……’”

方灵就笑着揶揄她，“按照新闻联播上来看，越重要的人排名越靠前。很明显，温煜最重要，而我……”

符橙雀急了，她连忙抱紧方灵，讨好说：“哎呀哎呀，我顺手写的，没有这个意思！你和大家一样，都最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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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哈哈哈的大笑，“那你偷偷告诉我一个人，为什么‘温煜’在最前面，说一个理由我就不介意了。”

符橙雀大窘，又拗不过，就凑近用手挡着耳语起来。

方灵认真的听着，发出“哦哦嗯嗯啊”的声音，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这可把小瓜和陆敏勾的不行，挠心挠肺啊这是，可左问又问，方灵就是不说。

过了一会儿，方灵趁着符橙雀没注意，偷偷给温煜、小瓜、陆敏泄了密：

“她说，温煜帮她最多，有今天他最重要，要我绝对不能跟你们三个人说！”

两个姑娘“哦~”的一个长音，然后三人都看着温煜，表情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