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梦独尊
作者:开小朗 | 分类:幻言 | 字数:2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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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洲轶事第四集
1928年初湖南,对贝洲来说是极寒极暑的地方,自古以来人杰地灵,到如今血流成河,一进长沙,铺天盖地的血肉模糊,贝洲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找一块玻璃打成斜片给自己理发,硬是剪得只剩毛囊塞头皮里了
湖北这里,没有了贝洲,心里空落落的,师长把报纸拍在桌上,哭笑不得地嘴形拧成螺丝,贝洲为了同胞得罪外国人,把罪大恶极已是叛徒的同志连所有人扫地出门,真是应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
“师长!如果有一天!外国人骑在我们头上!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呢?”
团长们苦不堪言地为贝洲说情,贝洲终究没有错,但迟早是敌人,武汉方面是出了名的软碴子,和南京一起要兴师问罪,大家心里不是滋味,不怎么为利欲所熏心
南京钟家铺,槐雪游走在各大学府间,给贝洲谋一条路,南京不能因为坏人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贝洲还小,估计到这也十七岁了
副官登记南京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就暂时不是自己的地方了:
“所座!收集齐了怎么发给贝洲?”
“你说湖北先烈尸骨未寒!大家还会给贝洲主持公道吗?”
槐雪执笔蘸墨想一想,整个湖北都认得贝洲的脸,改名换姓也无济于事,于是另外写信派八葆去稳定局面
贝洲不远万里回到湖北,满大街散布对他又爱又恨的消息,恨他把同志们扫地出门,爱他的夏宇骨气和仁义
一家饭馆里,一伙士兵嗑瓜子吃饭,贝洲轻车熟路地从门前路过,和同居的战友打照面,加快脚步消失在夹道小路上
“排长!贝洲回来了!”
首先每个人手里沾满红黄色的油水,其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也许对贝洲这个宝宝兵而言,他们从未是好朋友
“他以为我们会随他是吧?”说完他们狰狞地穿好衣服带上枪包夺门而出,沿路全力追击贝洲,他是什么人,全中国都知道
八葆下船就去买返程票,神出鬼没地搂蒙贝洲的脸,强行刻不容缓地带上船
“谢谢八葆姐姐!”
两人紧赶慢赶地来到旋梯下的夹角处,八葆从行李内拿出长卷面包交给贝洲饥不择食的啃下来:
“你去安徽阻击日军!这是说明书!他们欺负咱都是拐卖出身!要把我赶出去!另外你下半生都在南京过!”
八葆说完话,贝洲吃得嘴里吐出包装纸来,他最爱吃天津麻花,伸手从包里抖出来:“让我换个地方待?”
“南京怎么说也是当今起源地!广东只是大本营!我不方便留下来帮你!回平津工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我们会回北京的!天津山东都出了王氏恶棍!帮不了你!这次是济南!”
八葆对贝洲的吃相目瞪口呆,是不是再晚点来就饿殍示众了?贝洲连硬生生的麻花都能果腹溜肠,肚子解决该系统了,不知所谓地拍拍油腻的手说:“有水吗?”
“你这么小当然有老李家的牛奶!”
八葆摆手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拿起一瓶一半巧克力一半白花花的牛奶,贝洲相视一笑举头就拿:
“我去南京生活?”
八葆面朝光亮,扯出被褥摁压贝洲坐下说:
“你先回上海!虽然告你恶状!组织和军队变相信任你!上海是中国最大的门户!你要打出中国人的威风来!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你委屈!终究没让你受委屈!你去就知道了!”
“遵命!”
贝洲吃饱喝足还补充营养后,脑回路得到充分运转,正经起来接茬和八葆交谈
“你好有把握?”八葆提气惊呼甩手捉弄贝洲调侃道
“八葆姐,新华特战队什么样?”贝洲想倒头大睡,往后躺的时候瞬即被高量营养惊得坐卧不安
“现在整不出来!”
八葆话音未落巴不得离开贝洲飞回去,当船靠岸后,贝洲抓紧上层栏杆蹦了上去,山东和天津的工作都在安徽做
有白色的支撑,土豪劣绅怕自己活不了连农民都管了起来,农民们驮着木工拖拉硬壤,其中一个农民屁股反倒的同时割伤了骨瘦如柴的肌肤,坐在乘凉轿上的绅士抓起鞭子对准脊骨的弧形抽打下去,路过的贝洲也发怒点毁他的轿子,用在行伍没用的烟头扔进乘凉棚的纱布上
“干什么?”
奴仆们扔下着火的车轿朝贝洲冲来,贝洲像他们虐待工人和农民一样毫不公平绝不客气地厮杀殆尽
“你是什么人?”
绅士知道是自己虐待农民的缘故气得贝洲以牙还牙,贝洲掀起农具插住他的脖子,对农民们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以我们现在的国力!有家伙使就不错了!九年前举国保卫山东!现在该动真格的了!前些年说好把所有洋鬼子赶出中国!所以如今按规矩请大家抄家伙杀鬼子!这也不落下就是了!”
“好!”
农民们两脚粘泥终于飞腾起来,刚才受罪的那位农民顶不住荒野斑驳和烈日当空,负伤昏倒过去,贝洲活气地接住他,全身没什么肉,一刀一鞭下来成致命伤,中了大动脉和要害
贝洲轶事第四集
“大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打鬼子就得建军,天知道军队得是什么样子?贝洲这么小这么可爱,让这位农民伯伯有了家国情怀,头脑扛不住颠趴撒手而去
“没事!”
绅士掰坏农具,悄悄落荒而逃,贝洲正委屈呢?翻身摔跤把他这坨肉踩进地里,叫他狠狠地与作物并列
“公子!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放我去打鬼子吧!”
“我知道你们心向红军!怕我只是要打日本人而已!那么狠!日本人自侵华以来没少有座上宾!再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你偿命祭旗!”
说完用他掰坏的木叉,回想起长沙的路上门牌梁挂着的示威笼子,凶恶地照葫芦画瓢,有些日本人也这么想,稀里糊涂的响应号召出来,不干事就咋样,贝洲及其以上深有感触
拉起农民最坚实有力的队伍,贝洲无法带动工人,就闯进豪宅里,捏起一个女人的腿自下而上打脸,女人不明所以地捂着脸叫道:“干什么?”
“仗着出国在国内为非作歹!真是劳苦功高!”
俗话说,旁敲侧击事半功倍,有时好女不如男,有时英雄难过美人关,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贝洲就是看重不起眼的穿金戴银,才会直捣贼窝
“欺负人!”
女人娇嗔看中贝洲是好人,教书匠和军官哪能惯她?贝洲伤心地亮明手掌,作罢把她甩出窗户倒头掉到楼下:
“大敌当前!军令如山!游街示众!顺便保家卫国!不枉你是自己人!”
农民队伍寸步不离跟着贝洲,一脸惊恐由衷心疼望着他雷厉风行的姿态,为了扎实骨气,贝洲非常听话乖巧,活像人如其名仅次于神州和亚洲,游街是铁军惯例,消灭一个外国人是一个外国人,宰两个赚了
“救命!”
女人依山傍水的哭喊让贝洲觉得新奇:“咱家有这样的吗?”
“可以打了吧?”
贝洲不按常理出手,拿农具当打猎射死把枪的鬼子,恩峡帮贝洲转移了武器,所以暂时可以放手战斗,消灭这巴掌大的鬼子,损失不大,正因为清奇,大家对贝洲这个人怨声载道
“把我老婆交出来!”
女人的丈夫带人踹门,迎接他的是过门槛的泥坑,跨进来掉下去,人多不多没完,头上壶桶扑簌簌往下掉,让上面知道了先骂他们,特别疼贝洲,按规矩的道理,以命相抵不足惜
贝洲图个省事儿,酒能着火烟能点火,老刘头在屋里指挥对日作战,贝洲坐在门外悉心倾听,逻辑有望,心思敞亮了
“日本人打进济南了!”
槐雪面临数倍于己的敌人,贝洲也气吐血,一个孩子心性,恶人先告状,不知道有没有是不是给他一个清白的交代?两位要在绝不让山东值此,如今人走心寒,贝洲想按计划接着去上海,一个孩子受这么大的罪不愧是赵家人
“赵班长!”
大家伙不愿意再窝囊的苟活于世,敌人勾结外寇还敢压榨残忍?倒不如翻身做主人,哪怕死无对证,只要子孙后代不再有此委屈
“呀!”
军人都说菜刀容易,只见他们初遇,中国的他们像外来的他们一样,境遇同病相怜,客死异乡何其殊荣?
“杀!”
枫屹驰援而下,终于让鬼子见到熟人了,不过贝洲带的也不算陌生
“贝洲!”
恩峡对贝洲负责,枫屹回头把他拉起来,这孩子从家到北京下来一直动不动就生无可恋了
“你们没事吧?”
贝洲既然活着就不会抛下任何人,爬起来问候一声
“好幸福!谢谢赵班长!”
起义军全体人员殉国见天日,抵不过更强大的敌人的威力,甘之如饴地一动不动的死去,他们只能说这一句话就罢休了,贝洲小可爱想的是他们一定自顾自的认为贝洲害死人,呵护那些没良心、没人心、没好心的坏人,这种感觉,不是自家人还享受不上呢?
枫屹借照顾贝洲的机会休假,恩峡也受了委屈,抱他疗养助眠,贝洲沉沉稳稳地轻声嬉闹道:“恩峡哥,枫屹哥,我是赵班长!”
恩峡往粤汉一想笑得晕头转向:“人家知道得气死!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雄兵百万还当班长?人心所向!”
“吃饭!”枫屹和恩峡分工明确,枫屹自由活动,恩峡围困贝洲
“说来惭愧!我现在营养还高着呢?”贝洲说完隐约听到清脆的地板下有脚步声
“你现在长身体!要给孩子当榜样!”恩峡说着捂住他的耳朵,二位皆明流,所以应该是贝洲去见客,这家伙冲贝洲来的
“警戒!”
贝洲走到门口,恩峡和枫屹居然屈尊降贵地钻地板:
“喏!”
来人目光如炬,但物极必反的黑洞,推门便要进来,恩峡是遭殃的过来人,所以贝洲下意识把他挤出门槛
“你是赵贝洲同志吧!”
“阁下是哪位?”
访客心虚胆寒低着头,贝洲也算一大巨头,才刚打完日本鬼子,肯定不答应:“听说你抗日起义!收效甚微!我是来看望你发展你的!”说完更不见外地推门而入,俩哥们吓得自责自找行动不便,贝洲就关门出去背水一战:
“我这么小!你就教我真的学不好?”
“你是不是提防叛徒的事情?怨我们出不了手!你要怎样才信任我?”访客疼惜地上手摸他的脸,贝洲搜索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
“阁下也怨我全军覆灭苟且偷生吧?”
“不怪你!战略指示没有错!要怪就怪那些个叛徒太可恨了!”
访客拐弯抹角把贝洲伤得千疮百孔,贝洲将双手掩进衣服里:“你不也是叛徒吗?”
访客顿时火冒三丈地滔滔不绝又胸闷气短道:“贝洲同志!你这脾气随了广东人和湖南人?”
贝洲傲慢地侧身说:
“我本来就是他们的学生之一!山东不发威当咱好欺负?胜败乃兵家常事!叫同志就直入主题吧!”
“你年龄不够是吧?”
枫屹和恩峡腾空靠门后,相信贝洲真能应付,枫屹的两手把握一支小枪夹在中间,恩峡手持一柄复古长刀赶在肩头,贝洲感激不尽看他拿来一沓学校的材料,眼疾手快取出最里面的一份,然而访客极不情愿具有挑战性
陈沥轻声为槐雪盖上绎裘,愧怍槐雪威风八面下日理万机,槐雪凄怜睡着手拿他的手指头,不可开交地趴在桌面上继续睡,胳膊肘边放着南京的书籍,八葆只告诉贝洲任务,没跟他说南京的事,难道槐雪精怪到怀疑陈沥尚在吗?
“你要这个!”访客阳光得意地和贝洲交流,贝洲当真选中这一份陷阱,陈沥站在楼下怎么去救三个儿子?直接总管归来锄奸去?作为邻居和助理正面交锋?贝洲能认出陈沥的身价吗?
“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贝洲察觉到这个事的问题,两手攀上窗台俯瞰楼下的集市,一眼相中陈沥是上了年纪的广东人,两手抓拳百感交集,俩胳膊失重滑倒下来,如果把人扔下去,势必出卖陈沥,如果调虎离山,两个哥哥要喘口气,陈沥心照不宣地藏起来,贝洲放心的跟叛徒翻脸:“你把我哥怎么了?”
访客即叛徒嘀咕贝洲玩撑杆跳,被他甩手丢下楼去,事已至此碎尸万段都不足惜对不足惜,陈沥对不住屋里的两个儿子,让贝洲下来单刀赴会,贝洲惊呼陈沥的身份,愣是纠领系带亮堂再屁颠屁颠跑下去:
“罪臣鄂军班长赵贝洲拜见粤军前辈!”
“你是班长我是兵!只不过时运不济待遇好!所以你才能叫我前辈!”陈沥笑眯眯地不动似动,贝洲低眉见他的怀里写着许多南京的字样:“前辈从南京来吗?”
“不是!这些都给你负责!”陈沥撂挑大解放,就像是取经返程一样乏累,南京所有学府的材料压给贝洲,免得人家跟四爸一妈告状
“前辈折煞贝洲了!我这班长来得问心无愧又说不过去!倒是前辈!”贝洲怀疑陈沥来的也不是好人,虽然是广东人也难免倚重校长,此等身份更别说了
“咋?长辈们有样学样了不起?”陈沥遐想贝洲的父母分别来自广东和湖南,贝洲还想去云南和四川,走不了,现在更加确定陈沥是钟家人,只有发起人陈沥还活着:
“你是陈总管吧?”
陈沥供认不讳,心狠情绝道:
“贝洲!你我都是外系!别让人知道我还在!”
贝洲欲哭无泪怀抱住这些东西:
“所长永远是您的!倒是管家恩峡哥和枫屹哥在呢!好一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只代劳这一次!你要去潜伏了!”
陈沥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贝洲隐瞒这个秘密要付出代价晓不晓得?
枫屹和恩峡把家里布置好,万般无奈地开门给贝洲,枫屹对他严肃地问道:“赵贝洲同志!要不要点脸?你这动不动就摔死人的毛病跟谁学的?还入不入党了?真不该让你南下!”
恩峡掏出烤鸭糖人哄贝洲笑脸相迎:
“还能有谁?回头又只是恶人先告状!咱全遭殃!跟师兄学学!真是叛徒绝着点!迄今为止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