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又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他们拿了就走了？没说什么别的？”

乙佛坦然道：“没有。”

阿珂有些泄气，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怪自己了……

“师父……我们以后不报仇了好不好……”生活不能被仇恨支配，这次她想通了，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去了。

她嗫懦着怕被师父责骂，但出乎意料的是，乙佛骂她，也没有拒绝。

“好！”

他抱着怀中装药材的篓子，朝阳洒在他身上披着一层暖意。眸中也蒙上了一层浑浊的水雾。

他已经是这个岁数了，晚年不长，他也不知道还能照顾阿珂多久。过一天，少一天。

……

幽闭的禁室里，无天无日，只有壁角上挂着的夜明珠作为光源，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线。

顾绎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困了多久。

在他的生命里，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是缩在这个角落里度过的。只是那时的自己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而现在……

顾绎描摹着手上面具的轮廓。当年的事情，他一度不愿再去回忆。

当时那个傻傻的幻术师怕自己醒来会伤心内疚还封了他的部分记忆。

他醒来后看着自己熟悉的面孔，和那具尸体上也很眼熟的面具，却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有愧于她。只记得他有一个心爱的姑娘跑掉了……他要去找。

是啊……那个幻术师傻到抹去了自己脑海里关于她的全部，也抹掉了她情敌的缺点，在他记忆里留下的只有他对那个弃他而去的姑娘爱慕。

记忆被篡改的他……只记得这么一个人，还是他自以为爱到骨子里的人。所以自然是要去找的。

作为一个妖怪，他的嗅觉也让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因怕他而逃离的姑娘。

或许是曾经被背叛的伤痛不可磨灭，也或许是她的师父清幽在背后作祟。

在见到那个姑娘的瞬间，爱意并没有脑海中的那么强烈，反而只有浓重的厌恶感。

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和感觉。

“你……”认识我吗？

顾绎记得自己当时虽然不清楚心中的厌恶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保持着期待的。只是不等他的话说完，那个姑娘脸上的恐惧便让他哑然失声。

“你、怎、怎么没死？”

这是那个姑娘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在看他的时候眼里除了恐惧，也有和他一样的厌恶……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和迷茫。

他想，如果自己曾经和这个姑娘真的相爱，为什么他在见到她之后并没有预想中的兴奋感，为什么她在见到他之后的情绪只有恐惧和厌恶。

“我忘记了一些事，只记得你……你能告诉我曾经发生了什么吗？”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他也记得自己当时已经十分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烦躁了，耐着性子在问她。

可对方的惊恐和哭啼无一不在触怒着他的底线。

顾绎额上青筋凸起，捏着她肩膀的力道也逐渐变大。

他难道是以前瞎了眼吗？真的喜欢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