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燕南卿这一言，马氏脸上明显惊恐万分。

“什么毒死先夫人，她明明是自己得了心悸死的！”马氏面上虽惊慌，话里却还不忘给自己辩解。

“当真如此？”

马氏磕破了头，“真的是这样的，大人若是不信，我今日便磕死在这里！”

“可有人同我说，是你们夫妻二人联手毒害的先夫人。”

马氏心中细细回想了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人说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必定是诬告！”马氏急着道，见自己身后的余阳没有动静，又转过头唤道：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余阳就这样板着身跪着，目视前方，未曾说一个字。

马氏更加急了，跪着走到他面前，推搡道：“你说句话，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人诬陷我们，你就任由他们得逞？”

这件事情是不是诬告，余阳和马氏心中最是应该清楚。

他知道，自己的报应来了。他也知道报应终究有一天会来，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马氏哭急了眼，给了余阳一个巴掌，“呸！你个软弱无能的懦夫，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余阳还是板正着身子，只是现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余袅袅。

这是他的孩子？

两人相视的目光，却是如此的冷淡。

余袅袅也看着余阳，她的心中竟一时间不知道是恨还是什么。

小时候，余阳也是宠爱自己的，可是如今却不知那几分宠爱，又有几分是真。

“袅袅，你恨我吗？”余阳问道。

这个称呼，她已经好久未曾从余阳口中听见了。

一时间，竟有一种幻若隔世的感觉。

自己还小，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余阳则拿着小玩具在一旁逗着余袅袅。

自己生病，余阳坐在床头和母亲一起照顾自己，满脸的担心和不安。

这些场景，一幕幕地在余袅袅的脑海中浮现。

和余阳后面对自己和母亲的态度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种似真似假，像是在梦里的感觉。

也许……就是梦吧？

一切都只是余袅袅自己想出来，或梦中所见的吧？

余阳，许是从未对自己有所关心，对自己的母亲有所关心。

缓过神来，余袅袅沉着声音道：“恨，我恨你。”

对于这个答案，余阳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大笑了两声，叹了口气道：“恨，你自然该恨我。可是你不该恨我，你还该恨你的母亲。”

母亲被他所害，自己却还要跟着恨自己的母亲，这是个什么道理？

余阳看着余袅袅那诧异的表情，又笑了几声接着道：“恨她一定要嫁给我，若是不嫁给我，如今许是还会活在这个世上。自然，那样就没有了你，没有了你，你自然而然也就不会恨我了。”

“你！”余袅袅被气得说不出话。

事到如今，他心中还是没有忏悔，反而还是同往常一样，一样的心思歹毒。

“所以，你不该单单恨我一人，还该恨你的母亲，插足别人的情感，使一对相爱之人在最好的年华分离。”

最好的年华，那母亲的年华难道就不是年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