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荧光
作者:蒋建龙 | 分类:现言 | 字数:40.1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噩
当蒋建龙完全推开门,走进房间以后才发现,原来在这房间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蒋建龙刚刚进来时,收他五十元钱的那一名风骚的中年如女,另一个是一名三十来岁,脑袋很大,留着短头发,脸色暗黑,眼睛鼓鼓的像一只蛤蟆的中年男子。
此时那一名风骚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墙角的一台电脑桌旁,看着一部电影,而那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靠在她背后,手搭在她肩上,陪她一起在看。
当蒋建龙进入房间后,那一名中年男子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示意让她出去,中年女人见此,脸上露出一副不情愿神情,只好又走了出去。
而郑伪见那中年女人走出去后,他靠在门框上,冷冷的笑了笑,随后他把房门给关上了,也一道离开了。
房间的窗户被遮阳的厚窗帘布挡着,关上门,房间里显得很阴暗。
武哥坐在转椅上,身子在轻轻的移动着。可没过多久,他突然站起来,迅速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当他的脖子发出了几声“咯咯”的骨质的声音后,他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对蒋建龙叫了一声:“过来!”
蒋建龙害怕的往前移动了两小步,然后求饶道:“大哥,还是放了我吧,那五十块钱我不要了”。
蒋建龙的话才刚一说完,武哥立马走过去,猛的一巴掌向蒋建龙盖过去,还好蒋建龙闪躲的及时,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才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巴掌。
也就是在此时,他料想自己再待在这里,肯定没好果子吃了,于是他干脆转过头,摸着背后的房门,就此想逃出去,可结果他刚一打开门,脚还未踏出房门半步,武哥立马追了上来了。
他先用手臂紧掐着蒋建龙的脖子,然后又把他撂倒在地上,当他对着倒地的蒋建龙狠踢了几脚后,又接着把蒋建龙拖到了房间里的一个角落,狠狠的暴打起来。
而另外一个,一直坐在电脑桌前看电影的那一名中年男人,此时也从自己的坐位上站了起来,他先是走到门前,把门给关上,接着,他又返回到电脑桌旁,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根有一米左右长的钢管,对着蒋建龙的身体,狠狠的挥去。那一名中年男人一边打,还一边叫喊道:“想跑!想跑!……跑啊!跑啊……!”
蒋建龙被他们暴打着,因为疼痛,开始不停的叫喊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
可这次对蒋建龙的暴打持续了好几分多钟,当他们都打的感觉到累时,武哥和那中年男子才停下手,当他们停下来时,嘴里都开始喘气了,像是干了很吃力的活的似的。
蒋建龙虽然被他们打了那么久,但他身体并没有哪里受到重伤。因此,蒋建龙认为,这两人虽然坏,但还未如自己刚开始预想的那样,他们会把自己给杀了。蒋建龙想到这里,便不再想着逃跑了,他躺在地上,开始呻吟着,想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随便搏得他们的怜悯,把自己给放了。
武哥与那中年男人缓过气来后,武哥又从电脑桌上拿了一包烟从中抽了一根给那中年男子说:“龙哥,先歇歇。”
龙哥接过烟,把烟含在嘴唇上,武哥见后,立马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给龙哥给点上。
武哥把龙哥的烟点燃后,他自己的也抽了一根烟,夹在嘴角,然后他一边自己给自己点火,一边开口问道:“龙哥,要不要把这小子给做了”?
龙哥不说话,他把钢管交给武哥,然后又坐到了长长的一张木制椅上,继续吸着烟。武哥见龙哥不发话,也跟龙哥坐在了木制椅上。抽着香烟。
蒋建龙此时躺在地上,嘴上一直在痛苦的呻吟着,当他感觉再这样装就太假了,于是他抬起身子,重新坐在了地上。
龙哥坐在椅子上,在烟吸完后,见蒋建龙好像恢复过来,于是他走过去,抓着华天章的头发,用力的将他打了两巴掌,蒋建龙被打后,脸上就像有几千个针头在脸上不停的刺着似的的,疼的整个半边脸都开始发麻。待龙哥第三巴掌拍过来时,蒋建龙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挡,龙哥见了,对着蒋建龙叫喊道:“把手给我放下来。”
蒋建龙没听他的,继续用手挡着自己的脸。
“给我放下来,听到没有。”龙哥再一次警告道:
蒋建龙自己知道,如果放开了遮挡着自己的脸的双手,肯定会被龙哥再打一巴掌,所以他怎么也不肯放开。
可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给龙哥惹火了,他开始报复式的对蒋建龙拳打脚踢起来。在一旁的武哥见了,也没闲下来,他拿着龙哥给他的钢管,走过去,一钢管挥过去,正好重重的击打在蒋建龙的左侧的额头上,使的蒋建龙的额头立马流出鲜血。
蒋建龙被钢管打在头上后,整个额头都感觉湿湿的,刚开始以为是自己脑壳被咂开了,于是他在慌乱中,用手摸了摸受伤的额头,这才发现,那只是血,额头上也只是皮肉破损而已。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疼的尖叫了起来,并双手抱着头,身体萎缩着尽量护住自己身体的各个重要部位。
噩
龙哥与武哥对蒋建龙的这一顿暴打,持续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直到他们打的筋疲力尽,使不出力气时,才肯停下来。
蒋建龙被打的全身是伤,额头不停的在流血,血流到耳朵上,顺着耳朵又流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鼻子在他没防护好的情况下,也被龙哥猛踢了一脚,鼻子里的血也不停的往外冒,鼻血流到脸颊又流到脖子,最后与额头上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
蒋建龙见他们停下来后,他忍着疼痛,像一条蚯蚓一样,慢慢的踊到了墙角。然后他用双手艰难的使自己反转过身子,把背半靠在了墙上,两腿伸直,仰着头,尽量想使鼻子里的血,不再往外冒。
可他脖子刚刚也被钢管砸了几下,仰着头,会使脖子胀疼,于是他又顺着墙壁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想乘着他们“休息”的这一会儿,自己也能够“休息”一下。
武哥喘着气,见蒋建龙躺在地上满头是血,以为他快不行了。于是他疑惑的走了过去,用脚轻轻的踢了踢蒋建龙的大腿,冷默的说道:“死了没有。”
蒋建龙微微的抖动着眼皮,轻轻的睁开眼睛,而此时,他的整个眼匡周围,布满了一道道血痕。
武哥见他还有意识,便放心的又返回到了一张椅子旁,重新坐了下来抽起了烟。龙哥则又走到墙角的电脑桌前,打开一部电影,继续在看自己刚刚还未看完的电影。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待龙哥的体力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对武哥说道:“等一下带他到卫生间,给她洗下。”
武哥听了,来到了蒋建龙面前,用脚踩在蒋建龙的肚子上说:“没死就给我起来吧”。
蒋建龙抱着武哥的腿,难受的想把武哥的脚给移开,可他现在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于是蒋建龙把手又重新放了下来,任别人把脚踩在自己的肚子上。
武哥见此,把脚从蒋建龙的肚皮上移开,接着又忽然好心的将蒋建龙从地上扶了起来,
蒋建龙在晃晃悠悠的被武哥扶起来后,他怕自己的鼻孔里还会流血,于是用双手夹住鼻孔,头往后冒,想阻止血再往鼻孔里流出来。可这样的姿势,在他全身有伤的情况下,使的他的身体异常的疼痛起来,不得已,他又小心翼翼的返过头来。
武哥带着蒋建龙走出了房间,来到一间公用的洗手间里,他在洗手间里帮蒋建龙打开水龙头,接着又走到厕所门口,守着蒋建龙,
蒋建龙走到洗漱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开始还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大半边脸都被血渍染红了,额头上的头发也都被鲜血浸湿着,弄的头发一撮一撮的,像许久没洗,所结成的污垢。
而他的鼻子里流的血又全都涌到了嘴角,嘴角上的血又流到下巴,蒋建龙想用沾水的双手去洗,可沾湿了水的手,只要一触碰到自己的脸,便立马变成一片鲜红。他看见自己此时的惨状,情不自禁的撅起了嘴,屈辱的想大哭一场。可他一时想起武哥还在洗手间外守着,他又强忍着泪水,从水龙头旁盛了一泼水,然后弯下腰,不停的用手擦洗着自己的脸。
双手在擦洗的过程中,使的脸上的血渍被磨成了一小粒一小粒的血垢,血垢掉在洗手间的蛊盆中,与自来水融合在一起,使的自来水也被染成了鲜红色。
蒋建龙在花了足足好几分钟,才将脸上的血渍洗净。而此时的武哥,站在门口外,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于是他走过来,直接拽着蒋建龙的衣服,把蒋建龙拉到了原来的的那一间房间里。然后他背靠在房间的门上,问坐在墙角的龙哥:“龙哥,这小子现在怎么处理”。
龙哥手里夹着根烟,起身走了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蒋建龙的脸,然后坐在了木制的一张长椅上,问蒋建龙道:“小孩子,哪里的啊”?
蒋建龙轻声应道:“湘南的。”
“江南的”?
华天章故意压底了声音,又轻声的重复道:“湘南”。
龙哥听了,怒斥道:“他妈的,说不出话了吗?把身份证掏出来给我看一下。”
蒋建龙被打的全身多处胀痛,而此时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似的,双手哆嗦着,缓慢的把钱包掏了出来,他想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而此时龙哥一把把钱包一并夺了过去。
龙哥先是在里面查了一下里面的钱,见里面没什么钱后,他又再把蒋建龙的身份证掏出来,望着蒋建龙的身份证说:“蒋建龙”。
蒋建龙木纳的并不言语,龙哥把身份证放回到蒋建龙的钱包里,然后把钱包随意的丢在椅子上说:“今天这个事情,你说怎么个了结,你跟我说说看”?
蒋建龙低沉着声音,哀求道:“大哥,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还是把我放了吧”。
龙哥凶恶的伸出拳头,把拳头举得高高的,吓唬着蒋建龙说道:“当我傻啊,把你给放了。”
龙哥停顿了一下,然后指着蒋建龙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我看你年龄小,还真没动你,要是你的年龄再上一个台阶,那你今天早就骨头归骨头,馅归馅的拿去喂狗了”。
蒋建龙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的,但他仍是装出一副被吓到的神气,点头应道:“知道,知道。”
龙哥停顿了一下说道:“知道就好,你先呆一边去想想,想好了告诉我到底该怎么了结”。
其实龙哥自己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怎么了结,龙哥刚从狱中出来没几个月,在狱中认识些狱友,经介绍来到了这里当打手,他其实也还未黑到骨子里,他只想凭着呆过几年监狱的经历,在这里耍耍威风,唬唬人,混口饭吃,他尽量不想多惹出些事端来,但他现在在这里,闲来无事,经常在公司员工面前自夸自己曾经如何如何的风光,如果今天不在这干出点狠劲来,那他根本没办法在这里混下去,也没办法向公司的老板交代。
龙哥问蒋建龙现在怎么去解决,其实是他自己心虚,他是想让蒋建龙对他有个证明,证明他今天被打,把他放出去之后,蒋建龙不去警察局报警,如果蒋建龙没给出他这样的一个证明,他是万万不敢把蒋建龙给放了的。这事不仅干系到公司,更直接威胁到自己。
蒋建龙慢腾腾的走到了门缝边的墙角,坐在地上,完全不明白,这事究竟该怎么去了结,他也懒得多想,他现在只感觉全身都疼。
他拉起裤角,查看着身体的一处处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肉,比比皆是。他在幻想着,自己呆在里恶梦里,还未曾醒过来,可疼痛的感觉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不是噩梦,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