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荧光
作者:蒋建龙 | 分类:现言 | 字数:4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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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雨此时只想如何去“冷落”他,不跟他说话,可待到思想平复些时,感觉自己如此做,有点太过头了,想让相爱的人伤心,莫过于对他冷眼相待了,不过这种报复,对对方仍有感情的人来说,自己并不会得到什么快感。或许刘星雨背朝着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在过不了几分钟后,刘星雨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可她往后看了一眼后,突然发现蒋建龙不见了,整个平整的草地,都不他的人影。刘星雨害怕的站了起来,用眼睛环视着四周望了好几圈,依然不见他的人影。她不禁惊慌的叫喊起来:“蒋建龙蒋建龙……。”
她叫了几十声也不见有人回应,刘星雨慌张的开始想去找他。她看见周围只有近处一片小竹林能够藏人,于是往小竹林走去,而她走到半途中,背后的小河突然发出了河水波动声音,她好奇的转动身体往后一看,她看见蒋建龙正在河水上游的一处河岸凹陷的地方推出一艘小木船。当小船被他推到了河水面上时,他又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上面,手中拿着一根长竹竿,撑着河岸的石子,把小船推向了河中心。
刘星雨惊喜的一笑,乐滋滋地跑了过去,对于刚才那些恼怒也立刻消失了。
待刘星雨朝他跑到河岸时,看见蒋建龙把长竹竿撑在河底,稳住小船,在河中央喊道:“好好玩哦,要不要上来啊”!
刘星雨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愿玩那么危险的事情,不过蒋建龙还是摇摇晃晃的把船划到了刘星雨的身边。
当蒋建龙紧张的把船划到岸边时,刘星雨立马开口问道:“这船哪里弄来的啊?”
蒋建龙把船靠在了岸边,然后说:“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没关系拉,玩一下再放回去就可以了。”
“都不知道是谁的,你就划过来,小心小船的主人来了喊抓贼啊”。
“我又不划远了。”
蒋建龙为自己辩解后,用一只手打出召唤的手势,朝刘星雨怂恿道:“来嘛!上来嘛!等下我再还回去就行了。”
蒋建龙拿起竹竿又用力顶住河里的石子,把船摆正,显出一副让刘星雨能舒适的登上船的架势。
刘星雨是个心理矜持且过度忧郁的女生,蒋建龙与她相处了这么久,渐渐码清了她的这个性格,对此,蒋建龙想出了一个应对方法,那就是每次见她对一件事情犹豫不绝时,往往会紧逼着她做出决定,这个逼迫的模式对刘星雨很凑效,而且屡试不爽,刘星雨像只小兔子般,谨慎的踏上了小船,她一上船,立马就坐在了小船的一块木板上,依此来保持自身的平衡。
刘星雨上船后,心里有些兴奋,但见小船晃动的厉害,于是对蒋建龙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坐船,你慢点啦”,
“好嘞”
蒋建龙一说完,拿起竹竿用力的推了一下岸边的石块,小船立马顺势往河中央使去。
蒋建龙见刘星雨坐在了小船上,丝毫不敢疏忽,并也提醒刘星雨:“小心了,掉下去就死定了”,
这句话倒把刘星雨吓到了,她把手抓紧船沿问道:“你不会游泳吗”?
“不会哦。”。
刘星雨笑了笑又问:“那我们掉到水里怎么办啊”?
“做鸳鸯啊,鸳鸯总是在水上双宿双栖的”。
刘星雨一听,便低着头笑了起来:“没个正劲”。
刘星雨不久又抬起头,坐在河中央,望了望周围的景色,不禁说道:“我家住在这里就好了,景色好美啊,依山伴水,花香鸟语,虽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但至少比城市的嘈杂、喧哗强多了”。
蒋建龙听见这句话,心中的一根弦立刻被拉动起来:“真的吗,我也一直这么想的,等我们结婚了,挣了钱,在这里建一栋房子,好不好”?
“我没想那么长远,也不敢想那么长远,我只是一时兴起,有感而发而已!”
蒋建龙被泼了一身冷水,讨了个没趣,但他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嫁给我”。
刘星雨显的不悦的说道:“我不想谈这个,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蒋建龙唯独对这件事感兴趣,心事难平。但他同时又不想强逼,。所以也不言语了。
直到划到上游的凹陷土堆时,蒋建龙才说:“这船刚刚就是在这里划出来的,现在要不要再划出去玩一下。”
“不用了,船主人来了真的要骂人的”。
“那好,就坐在船上看风景吧,这是一种难得的机会了,以后可能也难再有了”。说着,蒋建龙放下手中的竹竿,往刘星雨所坐的船的那一头走去,刘星雨见他走了过来,往侧面移动了一下,让出一个空位,不料两个人的动作把小船的平稳打破了。使的小船的大幅度的摇晃起来,蒋建龙感到船在大幅度的摇晃后,直冒冷汗的停住了脚步。
刘星雨也害怕的惊叫道:“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了!”
直到望着蒋建龙停下来脚步,船也平稳了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是不要过来了!你坐你那边,不要动了,能听见彼此说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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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建龙无奈的往后小心翼翼的退了两步,然后谨慎的坐在船梁上,开玩笑的说:“小破船不许我靠近你啊!”
蒋建龙说这句话完全是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而刘星雨对这句话却入了迷。刘星雨听着他的玩笑话,望着他,心有所思的联想到了他们的关系。她觉得环境的确不准许他靠近自己,以蒋建龙目前的未来发展看,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否则他很难创造出一个让她有依靠感的未来。
再者,蒋建龙放弃了自己的学业,表明了他的文化程度,而刘星雨的学习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她的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够保持着这种学习状态,考大学,并非难事。这样的现实,又显的清晰的思路在她脑海逗留了一会儿后,她心里突然对蒋建龙产生了一种嫌弃。这种自她心窝里产生出来的嫌弃,像一步沉稳的脚,踩在淤泥里,在她心里留下了明显的印记。刘星雨望着他,眼中开始浮现出一种轻视。
蒋建龙在船头对望着她的这种眼神时,心里开始变的有些慌乱。他望着她那迷人的微笑,也渐渐的变的阴暗起来。
两人都找不到话题,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接着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而他们此时唯一的沟通,就是互视着对方的眼睛,找寻各自的疑问。
小河静静的流淌着,小船在流动的河水中,轻轻的晃荡。蒋建龙梦寐以求的约会场景,此时却像恶梦般上演了。
刘星雨把内心的思虑全说出来:“蒋建龙,我们分手吧!”
蒋建龙厉色的望了她一眼,可刘星雨继续问道:“你恨我吗?”
蒋建龙转过头,望着远处一个放牛的老农,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可刘星雨并不打算停止:“在我脑海里,和在日常阅历中,没有一对初恋是可以相守一辈子的,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浪漫,很有感觉。怎么说呢,我想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爱你的”。
刘星雨望着蒋建龙木纳的坐在船上一动不动,猜想他是没听清楚,或者没反应过来,于是稍微调高了一下嗓音,继续说道:“今天我请假,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时,那个带眼镜男教师叫住了我,跟我说了很多,其中他还说了他的一段自己的人生经历。他以前读大学时,也与一个同班女同学相恋,爱的最深的时候,他可以一天只吃两个面包,专门省钱为她买一个她钟意的手表。他可以晚上从中心学校走到郊区外的深山里为她收集萤火虫,然后等到凌晨回来时,再放给她看。毕业后,他那女朋友也为他放弃了去条件很好的国企,跟他一起教起了书。可结婚四年后,他们却离婚了,原因只是因为他吸咽时,一不小心,把床单烧破了一个洞。”
刘星雨接着说:“刚听他说的时候,我很不耐烦,觉得他很无聊,可我一但把他说的事情,联想到我们的未来,我就觉得,我们的爱太幼稚了一点,我知道玫瑰很艳丽,但我们要清楚,他是有刺的”。
刘星雨说完后,蒋建龙难受的沉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面对着她不屑的说:“这就是那个四眼说的”。
刘星雨微微的点点头。
蒋建龙镇静的从船上站起来,一边起身拿船上的竹竿,一边说:“你觉得他说的是对的,那我们分手好了”,说完后,他用力把船划到了河岸边,一个大跨步,又跳到了岸上。
刘星雨望着他,并没有下船,蒋建龙站在草地上,冷冷的背面朝着她说:“下来吧,天都快黑了”。
刘星雨听到蒋建龙那冷漠的口气,生气的从船上走了下来,然后迅速超过蒋建龙,走到他的前面。
此时,两人的心情已坏到了极点。蒋建龙看着刘星雨的背面,发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他与她之间似乎变得非常陌生。以前他从没想过他们会分手,而且他认为是用这么离谱,且简单的理由与他分手。
蒋建龙在记忆里,不断挖掘刚刚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找出一些她或许还爱自己的言辞,可遗憾的是,他找不出来,他难受的闭上眼睛,跟在刘星雨背后走着。
突然,他无法自控朝刘星雨问道:“我们真的要分手了吗”?
刘星雨听见了,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她假装着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刘星雨并不为这次分手感到过多的伤怀和难受,因为说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内心的有了一个预热期,对于分手这个词,不会产生过多的刺激。另外,她的内心已有了一个质的变化,她变更的更着想于未来,变的现实。所以,时间在缝合她的难受,她并不伤心。
刘星雨按她来时蒋建龙带她所走的路沿路返回。
这条路绝大多数路段是人烟稀少的地段,刘星雨来时,彼此还暗存着一种暧昧感。以这种感觉相伴在身边,再恐怖的情形也会减少一大半,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感觉,她们彼此是单一的,而且她所带给蒋建龙的伤害太大。她能猜想出他对自己的恨意,所以,她走在这条路上,异常的害怕起来。她生怕半路上发生一些意外。这种害怕使她感觉到,此时返回路要比来时的路长了很多。
当刘星雨走到一座树木稠密,四下无人的半山腰时,她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背后的蒋建龙突然上前用力的把她抱住,嘴贴着他的耳朵,极其伤心的说道:“我想不出来我们怎么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也算分手的理由吗?”
面对蒋建龙这一突然的举动,她心里刚开始有些慌乱,不停的推动着华天章抱的死死的手臂。同时又即极其迫切的乞求道:“你先把我放开好吗”?
蒋建龙此时在她面前变得并不温顺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刘星雨见他如此坚决,自己又推弄了许久无果后,便放弃了挣脱。静静的任他抱着,身体顺势,轻轻的靠在了一棵身旁的松树上,尽管身体此时平静了,可她心里却一团乱麻,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说明他们之间的问题。
刘星雨的大脑里此时竖立着两块禁碑,阻挡了她的思路。
一是:她不能说实话,如果说实话,很明显会激怒他,她无法预测被激怒的华天章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使他难受,受很大的刺激那是可以肯定的)。
二是;除了她心里所想的那么现实的理由外,她无法找出更符合逻辑的理由来敷衍他。刘星雨知道,说出来的已成为了事实,不能再更改了。
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等待此时窘迫的境地能够尽快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