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记得他思绪混乱，脑子里总出现进入凤巢的念头，只要是进去了以后自己就再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也不会在发疯的时候伤害别人了。

无论这个人是那些自己想要杀的敌人还是希望自己好的朋友亲人。

他不会死，只会一辈子呆在这凤巢里，虽说在大多数人看来进入凤巢者就是半个死人了。

想得心烦了，看着那两个议论自己的人也变得歪七扭八的，他讨厌这样的感觉，没什么话是不能当着自己面说的，越想越烦就闭上了眼睛和捂住了耳朵。

“当我闻到了空气里那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自从我被告知不能看见血液后父亲就让我闻人、各种妖兽的血液，闻了太多只要不是一些太难见到的妖兽我闭着眼睛都能根据血液分辨它们是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轩以哲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他愈发惊恐，嘴唇发白、眼袋拉长，像是好长时间没合上眼，异瞳之内逐渐出现了几条血丝，竟越来越多。

“我也没怎么注意你就进入到那里面了。”，颜趣实话实说，也开始寻思着轩以哲此时的情况。

他着实没看见当时的轩以哲如何进去的，之前每次提到他的时候都会看向他的，只是到了后面就没有去看他了，而他却真的消失了，不用猜也知道进入到了这凤巢之中。

“我相信你，我让你炼化我的气！”

轩以哲不做它想，心一横，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颜趣倒也没想到他会想通得那么快，有些诧异，随后点点头。

“此事宜早不宜晚。”，颜趣神情也认真起来。

其实只要是自己炼化了轩以哲的气，那么自己跟他的联系就亲密了些，这个时候只要是把他体内的瞳魔除掉就好了。

他堂姐体内的瞳魔是完整的，但轩以哲体内的瞳魔或许会有些弱，不然的话当时他父亲和外面的那个前辈怎么可能同时跟两个实力不弱于八转境的瞳魔打？

自己不知道阿修罗属于哪一个实力的魔族，但阿修罗其实本身就是一个杀戮机器，它身为人的意识几乎全没了，可后面远距离控制它的那个魔物才是幕后黑手之一。

按照当时在场所有人的推断阿修罗背后的幕后黑手肯定不止一个。

可九转境实力的绝世强者一出无人能敌也无外种族能敌，一人可灭一族，十强种族也不例外，那是个人实力的巅峰，绝无仅有。

因此八转境的瞳魔远远比阿修罗棘手得多。

相比之下那什么息魔隐魔之类的不要的太弱。

“行！”，轩以哲目光坚决，已然做好准备，不再拖拉。

他又盘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这虽不见得多么神圣也蛮紧张的一刻。

虽说任何人的气给气运师炼化后者得到的好处多一些，但实际上的话如果颜趣以后比自己优秀得多的话也会进行反哺的。

这是一些关于气运的常识，可惜的是这种东西没有标准，或者只是一种寄托。

他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控制在看见血液的时候情绪会不会稳定下来。

“你还犹豫什么？”，轩以哲狐疑的看向颜趣。

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可看起来颜趣却有些犹豫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眼神一下子让自己惊慌失措起来。

或者说不是自己在害怕。

“等等，我感受到了有异物在我体内，就这么一瞬间！”，轩以哲脸色一变，下一个瞬间却镇定下来，闭上眼睛，审视自身。

颜趣也被这一咋呼吓得够呛，毕竟他想着如果炼化了轩以哲的气那么自己在处理他身上的瞳魔就小心翼翼得多，不会像是对他那可能早就死掉的堂姐那番绝情。

人既然死了，那就彻底的死，因为她随时可能苏醒，只是苏醒的灵魂却不是她的。

他不会因此感到愧疚，因为自己深信奇迹大陆无论再怎么阴毒之人都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是身为人的骄傲，是毁灭外种族的决心。

毁灭外种族这从来不是气运师的事，而是整个奇迹大陆所有人的事！

可犹豫的时候轩以哲体内的瞳魔貌似坐不住了。

“奇怪，真是奇怪，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更确定你体内的瞳魔并不完整，可能仅仅是灵魂，或者仅仅是残留的一些意识情绪。”，颜趣也不管这个时候的轩以哲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喋喋不休起来。

那前辈说当时还很小的轩以哲在屋外玩耍时一团黑气，也就是那瞳魔进入到了他的体内，之后他的一只瞳孔就变成了红色，颜趣想看看轩以哲那只如同红玛瑙一般的眼睛，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先一步被自己脑子给否定了，因为轩以哲闭上眼睛。

却还是忍不住一看，可轩以哲正看向自己。

冷冷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看自己的食物，冷漠而残酷，妖异又暴戾。

“人类，我的事情你少管！”，轩以哲声音沙哑，眸子里有凶光。

颜趣瞳孔骤缩，此时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恐惧使得自己本能的退后一步。

他虽说对魔族有极大的恨意，甚至这种恨意会让自己忘记害怕，可那是因为之前自己不过是一无所有，然而现如今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可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可却也转念一想这占据了轩以哲身体的瞳魔没道理劝退自己，应该在刚才自己分神时就可以以绝对姿态杀掉自己。

但没有。

“如若不然呢？”

轩以哲身后也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

被瞳魔附身的轩以哲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可眼神杀意却浓，身体急剧颤抖，就是毫无动作，眼神带着愤怒和不甘。

“滚出我的身体！”，轩以哲暴怒。

他从未想过自己体内真的会有一个恶魔存在，父亲堂叔他们把自己隐瞒得好苦！

“桀桀，既然如此那我就夺舍你的记忆和身体，神不知鬼不晓！”

轩以哲自言自语时颜趣却早已举起骨杖。

“有什么遗言么？”，颜趣有些失望。

他并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为了灭杀瞳魔而牺牲轩以哲。

“桀桀，你杀了我没有用，我可以逃离这里也可以夺舍外面的那个人，他的实力会比较强，只是说我认为他体内的诡异力量正是我想要的而已。”，轩以哲体内的瞳魔并没有被吓到。

怪叫声从轩以哲腹部响起，猖狂而又不屑，似等待自己为他做决定一样。

“犹豫什么？我可没什么遗言，给我杀掉他！”

轩以哲顾不得多想，怕他最后一点意识也被消磨殆尽，扬起手就轰向自己胸口。

嘣！

巨大的冲击力撞断了树，轩以哲再次扬起手之时却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了。

“就让怪物对付怪物吧！”

颜趣想要赌一把，红色的气覆盖在了自己整只手臂上，氤氲不散，光芒不耀眼却给人以惊心动魄。

鸿蒙控魇气并无半点怯意，这也加深了自己认为它害怕的并非是轩以哲体内的瞳魔而是这凤巢深处某种见不到的东西，可这个时候好像鸿蒙控魇气找到了猎物，好奇又兴奋。

“如同王上一般的尊贵血脉，这荡漾的邪气让我如痴如醉，你是我的同类？”，瞳魔心悸的同时也不确定起来。

因为眼前这个邪性十足的人类比他更像魔，却想要杀了他。

“哼，我就算是成了魔也是以杀干净你们这些脏东西为信仰！”

红色的气直接注入轩以哲体内，后者闪避不及，因为鸿蒙控魇气早就跟自己的气融合在了一起，自己无法动用鸿蒙控魇气的百分之一的强大力量却也能轻易控制它！

鸿蒙控魇气像是猫捉老鼠似的不断追逐着瞳魔，颜趣不知道瞳魔长什么样子，但却感受到了另外一股邪恶的力量，只是这力量给自己一种特别低贱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颜趣在追逐轩以哲体内瞳魔的时候也不禁自问。

他不是痛恨这样的力量么？可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自己有些尊贵起来？

而这份尊贵更是来自于鸿蒙控魇气。

“是梦魔，是那天地间存在的至强邪性母源之一么？”

他记得娘亲临终前曾说过月魔橘妖和那个时代都没多少人听闻过的迹魔都是所有邪恶力量的母源，而胜于的各类魔物都是由它们所化，而这十强种的魔族比起梦魔和心魔来讲单纯的是运气好一些，繁衍出了智慧。

梦魔在鸿蒙控魇气完全成型前也诞生出了灵智。

“终于捉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