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洗漱完，吃了早饭，回到客厅，见三个人聊的欢，就没再掺和，什么种植深度啊，怎么发芽啊，除草剂怎么喷啦，听得人头大，他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给德国辣妹写情书写得正欢的时候，听到父亲在屋外呼唤他。

“怎么啦？啥事儿？”石磊扯着嗓子问。

如果是洗水果端盘子之类的事情，他才不会干呢。他千里迢迢回来，可不是干家务来的。

“把咱俩在你学校照的照片拿过来，给我们瞧瞧。”照片在巴黎的时候就洗好了，石磊有个朋友是摄影发烧友，对冲洗照片格外热衷，所以就让他免费给洗出来了。

照片的效果超赞，那位摄影发烧友当时把拍照片的人，也就是夏明苏，猛夸了一顿，是角度选的好，用光用得妙，用一台傻瓜相机就照出了专业的味道。

“哦，知道啦！”石磊打开行李箱，把照片找出来，拿去递给了颜青。

颜青抽出照片，一张张地翻看了起来。

田麦坐在一旁，也跟着一块儿欣赏。

她想着，夏明苏也在巴黎，会不会赶巧被拍进镜头里呢？

十几张照片翻了一遍，哪里有夏明苏的影子，田麦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快要得癔症了。

石森挑出一张他和儿子站在学校大钟表前面的照片，：“磊子，把这一张的底片拿到照相馆，让他们给放到最大，回头挂到我那屋里头去，你娘每睡觉之前都要看看你。”

“这张太死板了，我搁那笑得跟二缺似的。”石磊巴拉着照片，选出自己满意的一张，丢到父亲面前，“这张多有意思啊，显得我又高又帅气。”

“不行，这张是远景，看不清脸，你娘了，要一张能看清鼻子和眉眼的。本来就是个二缺，还怕被人看啊！”石森把照片归拢到一起，一脸嫌弃地把儿子给撵回到房间里了。

“爹，中午咱们吃什么啊？”石磊站在卧室门口，惨兮兮地问。

早上他就喝零稀饭，吃的齁咸的咸菜疙瘩，放凉的鸡蛋又臭又腥，吃完了直反胃。

“你娘一早就买菜去了，瞧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她中午要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

石磊靠在门框上，忍不住出声抗议，“又是红烧鲤鱼啊，鲤鱼是我上学的时候喜欢吃的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早就不喜欢这口了。娘也是，跟她了几次她都不听我的，唉……”

石森瞪了儿子一眼，“行了，给你做啥就吃啥，挑什么挑！你娘做顿饭多辛苦，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以后我们都老了，能指望你点啥，估计转眼就把我们丢养老院里头去了吧。”

“我哪有那么没良心啊，我还是很孝顺的好不好！”

石磊噘着嘴，一脸委屈，他好心劝颜青，“我爹要是留你们在家里吃中饭，你们可千万要拒绝，现在就想好理由，否则会后悔的。”

颜青看向田麦，声问她：“中午你去给师母帮厨吧？”

田麦痛快地点了头，“可以啊，没问题！”

“磊子，你想吃什么，中午可以让麦做，麦的厨艺不错。”颜青有一种莫名的骄傲，虽然田麦还不是他的什么人。

石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

他看向田麦，充满期待地问她：“你什么都会做？”

田麦谦虚地：“也不是都会做，家常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红烧肉，会不会？凉拌丝瓜，会不会？”石磊还惦记着夏明苏做的那一口呢，吃了一顿就有点上瘾，这几想这两道材时候比想喝酒的时候都多。

“会啊，你想吃的话，中午我就可以做。”红烧肉，凉拌丝瓜……真是巧了，这两道菜田麦都跟夏明苏学过，而且做过很多次，里面的技巧她都已经掌握了。

石磊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过了不一会儿，石森的夫人就回来了，她拉了一个空的车出的门，回来的时候车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蔬果和鸡鸭鱼肉。

现在这个季节，新鲜蔬果都少，要买得通过特殊的渠道，看来石森教授家里也有自己的购货门道。

田麦瞅了一眼，五花肉是肥瘦相间的，特别适合做红烧肉，丝瓜也买了，看起来还算新鲜，答应石磊的菜应该都能做了。

“师母，我来帮您。”

石磊的娘看起来瘦瘦的，为人非常温和，她跟田麦拉着家常话，话非常有分寸，丝毫不过问过分私饶话题。

原本田麦是来搭下手的，但做着做着，两饶位置不知不觉地就对调了。

六菜一汤上了桌，儿子刚回来，当娘的开心，就把之前买好的高粱酒也拿到了餐桌上。

“磊子刚回来，你就让他喝一点吧，在家里他也不能喝上了去。”当娘的心软，劝着自家古板的男人。

石森无奈地摇摇头，有外人在，他也不好把场面搞得太难看，就没多什么。

石磊死盯着桌上的红烧肉，口水都快流到脚后跟了。

在家吃饭有个规矩，长辈先动了筷子，下面的辈才可以开吃，所以石磊握着筷子一直等着呢。

“爹，别了，你快吃呀，客人们都等着呢！”石磊用胳膊肘子撞了撞他老爹。

石森紧抿着嘴，扫了儿子一眼，瞧那没出息的样！他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个玩意儿呢，除了吃喝玩乐就不知道别的了。

石森随手夹了面前的木耳来吃，他一边吃一边跟身边的颜青聊起了，的还是学校那点事儿，哪个主任搞了个什么科研项目，谁谁又去哪儿进修了，某某和某某为了抢实验室又闹了起来……

石磊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充耳不闻，专心埋头吃红烧肉。

吃着吃着，越吃越觉得这味道跟夏明苏做的跟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似的。

虽然红烧肉都是差不多的香甜，但每个人做出来的感觉其实应该都是不一样的，甜度不同，软硬度不同，油腻度也不同，但他连着吃的两顿红烧肉，竟然口味如此相似，只不过田麦做的水准稍微差了一丢丢而已。

他不禁声感慨：“跟佳佳老公做的味道真是像，难道学的是一个派系的红烧肉？”

“来来，别总可着一个吃，这红烧鲤鱼也是麦掌勺的，比娘做的好吃，你快尝尝。”

“哦……”一听不是娘做的，石磊鼓起勇气夹了一筷子，挑出鱼刺，嚼了嚼，恩，好吃！

吃了一圈，最后用凉拌丝瓜来清口。一吃，石磊又惊了，“麦，你跟谁学的做饭呀？”

田麦怔了一下，有关夏明苏的画面一帧帧闪过。他站在灶台前耐心地教她如何洗菜切菜，刚开始她就是他的一个奴隶，土豆块切的不合要求，萝卜丝太粗，青菜洗得不够干净，那段时间，田麦分分钟想暴走。

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满是幸福的味道。

颜青一边跟石教授聊着，一边也注意着田麦那边的动静，此时见田麦在晃神，就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做个饭而已，还能跟谁学，自己摸索摸索就会了。”

田麦没反驳，感激地朝颜青笑了一下。

“果然做什么都要靠赋，我娘就没有做饭的赋，不过她的诗歌就写的超级厉害。”石磊对他娘还是非常崇拜的，菜做的不好吃是事实，他不会瞪着眼睛瞎话。

石森再次开启了教育模式，他想着时候没把孩子教育好，现在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人啊不能依赖赋，赋有了固然是好事，不过不能仗着有赋就不努力。没有赋的人，拼一拼还是能成功的。磊子，你有赋是好事，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玩物丧志，再高的赋也不经你这么闹腾！”

石磊眼巴巴地瞅着他娘，希望娘能挽救他。

“你别看你娘，我的话你听进去没有？”石森很难得地给儿子满上了酒，“爹今破例跟你喝几杯，咱父子俩也点掏心窝子的话。”

“爹，你，我听着。”有酒一切都好，石磊一口气跟他爹连干了三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