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夜月那边的消息，夜城就带夜帆几个置办念书需要的笔墨纸砚了，特别是夜帆，念书也有多年了，虽然之前因为身体的缘故，断断续续的，可学问却是不差。

夜城之前在王府待过，即便是花匠也是识字的，远远就看到一家店门上“文源斋”三个大字明晃晃的耀眼，他带着夜帆几个直奔文源斋，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掌柜的正支着手肘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倒也有趣。

“掌柜的，您这儿的纸怎么卖？”

姚掌柜的一惊，脑袋差点就磕到了桌子上，抬头看见夜城几人，打量了一番：“是送孩子去私塾吧？不用太好的，好的给他们也是浪费，哝，这样的纸就行。”

还有这样做生意的，难怪店里都没有什么人，夜帆笑着上前看了看，这纸张偏黄，纸质粗糙，倒是正合适练字，这样的纸大约也便宜，朝老板扬了扬手里的纸张：“掌柜的，这个怎么卖？”

掌柜的眼也不抬：“十文钱一张。”这家倒是不高，不过夜帆却看到这沓纸下，有一沓纸被水沾湿了一个角，所说如今干了却有一片黄色的印迹，想必不好卖才放在了下面，夜帆将那沓纸拿了出来，“掌柜的，这个呢？”

掌柜的朝夜帆手里的纸张望去，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之前他店里的伙计弄湿的纸么？掌柜的看着夜帆：“你要这纸？这纸不贵，七文钱一张！”难得有人不嫌弃，若不是卖不出去他也不会摞在那个角落里，为了这他才把之前的伙计赶走了。

“五文钱，这沓纸我全要。”

“算了，方正也没人要，便宜你了。”

夜城几个望去，这纸倒是不影响写字，对于初学写字的青宇几个正合适，夜城有意再买一些好点儿的纸却被夜帆拦住了：“能省一点是一点，我们几个进学还要花不少银子。”

夜帆又挑了笔墨，杀价杀得掌柜的都傻眼了，这也是为难了夜帆，如今用的都是三哥的银子，他本着能省一文钱就省一文钱却没料到却将几个侄子带歪了，这是后话，自然不提。

夜月那边传来消息，私塾可以进，但是学费不能少，这已经算是好消息了，一时间老太太和余氏两人忙起来，私塾在镇上，吃住都要在私塾里，两人连夜赶了两套衣服，让孩子们带去换洗，又捡了家里腌制的咸菜带上。

夜清清这几日被余氏拉着学针线，可她前世跟着丞相府的绣娘学过，自然不是余氏等人可以比的，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即便是这样也让老太太和余氏惊呆了，如今见五叔和三个哥哥都要去念书，非吵着要去送送，老太太和余氏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私塾占地不少，从门看去，郁郁葱葱，倒是个幽静的好地方，正好适合念书。夜清清暗中点了点头，这也是她跟着过来的原因，想亲眼看看私塾的环境。

“你们是新来的？可有凭据？”守门的老大爷见夜城一行人走过来，歪着头问道。

“这是陈先生的荐书，老丈可以过目。”夜城将一张纸递了上去，只见那守门的大爷扫了一眼荐书，“既然如此，先等一下，我去叫陈赫出来领你们进去。”夜城一家人只好在门外等着，直到守门大爷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前一日，夜城已经带着夜帆和夜青宇三个去拜会过。夜清清却是第一次见，这先生姓陈，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儒生，面目倒是干净白胖，个子不高，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袍，倒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样子，见了夜帆几个点了点头：“都过来了，正好一起进去吧！”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外的夜城和夜清清摆手道，“家人可以回去了，休沐日自然就回去了。”

夜城和夜清清笑笑，在门口看着他们知道再也看不见人影，守门大爷看着他们好笑：“这是私塾，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好操心的？你们只管回去你们的，习惯就好了。”

回到夜家庄时，夜清清还有些怅然，这就把五叔和三个哥哥送去念书了，跟做梦似得，从谢晚凌那一世她到之后重生为夜清清，之后被五奶奶赶出门，又被祖父母收留到如今，离她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刚走到村里，胡寡妇就走了过来，对着夜城就是一记媚眼，偏夜城低着头走路，看都没看她一眼，胡寡妇鼻子一哼：“呦，果然是富贵了，都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好歹都是夜家的人，你这是欺负孤儿寡母么？”

夜清清脸色有些古怪，这是什么道理？这女人还真是没把她看在眼里，当着她的面就勾引她的父亲，夜清清仰起脸朝胡寡妇笑道：“胡婶子，你这眼睛抽筋儿了么？”

胡寡妇身子一抖，瞪着夜清清：“你眼睛才抽筋儿了？”气不打一处来，这父女俩一个不解风情，一个不识趣，真是气死她了。

“夜清清，你什么时候跟寡妇也打上交道了？也只有你这样的货色才跟那种下三滥的搅合在一块儿，我还真高看了你一眼。”

不远处，夜青兰撇着嘴，眉头微挑，看着夜清清挑衅道，之前她还才祖母赶了出去，如今都住上了新房子，她爹是童生，也没有住那么好的房子，她凭什么？

别说夜城父女，就连胡寡妇脸色也变了，她就是下三滥的怎么样，她爹不是照样往她被窝里钻，洪氏倒是冰清玉洁的很，夜林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会儿让她女儿来吐酸水了？

“青兰，你怎么说话的，清清是你妹妹！”夜城一直觉得大人的事情不影响孩子，却没想到青兰这孩子这么偏激。

“什么妹妹？我妹妹有两个，她算老几，就是你，也不过是被我奶奶赶出去不要的，冲我吼什么？比嗓门大么？”夜青兰指着夜城带着几分指责，“你忤逆不孝，还差点气死了奶奶，你凭什么教训我？”

夜清清的眼里冒火，真是欠教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