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就是九音素来清冷无情、却夹尽了帝王毋庸之言的声音：“退下！”

一时间！

魔主感觉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寒粟起来，眼底的愤怒渐渐被敬畏两字给占据。

一回过神来，惊悚地发现它前方一指处，悬浮着以肉眼见不到的上古威压。

一丝！

足己令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什么？

可以开劈这亿亿万万个世界的上古棋局，这不计其数的生灵在它的眼里，估计就是一场游戏与一局棋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连与它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也只有在九音的面前，上古棋局会放下一切身份，拾起所有的耐心去对待。

这万千世界算什么？

对于它来说，毁了，再创一个又何防？！

“九音！你当真舍弃命魂，要保他们四人？”

同样的字意与语气，上古棋局之地问了两次，它周身笼罩着开劈世界法则的压迫，浓烈到令人寒颤。

再一次听闻。

悬于万花之央的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真的是上天赐予的最过完美的东西，完美到不管是性格、身份、容貌、实力、知谋都挑替不得半分。

眉心越来越淡的朱砂痣，令九音身形越来越单薄与暗淡。

她的眼前就悬着上古棋局，面色无波无澜的，两指尖夹着一片淡红色的花瓣。九音略微垂眼，目光扫过四张只有对待她才会露出笑容的脸。

再抬眼。

九音唇角似有若无地上扬着，眼中璀璨如星辰，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可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显得如此坚定：

“是。”

她说是！

悬于上空的棋局周身蓦然散发出强裂的气息。

直接拢罩着了整个万千世界。

半空中撕裂的黑洞越来越大，酝酿的一片雷海渐渐浮在众人瞳孔里，不似之前带着杀气的血色雷海。

这一次，是无声的、无色的、同样无气息的。

可偏偏，就是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明知会湮灭于世间，都不足为惜？”

九音神色淡漠地看着面前的棋局，等了一会，她才轻摇了摇脑袋。

分明是很漫不经心的那种回答，可听在人的耳里连心脏都纠了一块：“我何曾有我？”

“我只有他们。”

话毕！

整个世间空气都蓦然凝固。

她说什么？

殿下刚刚说的是什么？

她何曾几时有过自己，她分明，分明就只有他们！

身为万千世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身为这个世间最尊贵万千的人。生来，她就不能有自己，不能将喜怒衰乐表现于脸上，更不能和言悦色。

在东华帝国的时候，是她没能记起自己的身份。

可等线索一点一点浮现出水面的时候，当这个令万人敬仰的身份撞入九音生活的时候，就注定了她，脸上不能有半分的笑，目光必须睥睨苍生！

有那么一瞬间。

众人好像感觉到上古棋局周身的气息，都涣散了半秒。

它像是没有料想到九音会这么回答，明显有些措手不及，就这么静静地悬空于原地，阴阳球泛着神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