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暮白从来从来都没有过半分的厌倦，只有无奈包容和宠溺。

暮白伸出手，指着房间的某一处，修长白净的食指朝椅子点了好几下，然后慵懒随性地开口：“等着，坐那去。”

“好。”

暮白离开房间的时候，都没敢再多看九音一眼。

今天是什么日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

预言之日，凌晨正晚！

小九怎么会突然来到他的房间呢，跟他那么认真那么认真地说饿了.......她那么智睿聪明，行一步，百步之内都尽在掌握之内的人。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会令自己起疑心？

暮白不问，他不敢问！

她要的，他给就罢了.......

等暮白一只手自带痞气地端着膳食回来时，九音还是从容优雅地坐在位上，静若神邸，不经意间倾泻的气势，连九天玄女都比之不及。

“大晚上的，饿了你喊我一声不就行了，乱走什么。”

别看字意都是责怪与不满，可语气，却是毫无理由地宠溺。

暮白就坐在九音的正对面，望着举手投足间都如同画卷的九音，她的尊贵从来不用刻意去诠释。

一举一动，都贵气十足。

暮白双手枕在脑后，唇角扬着慵懒与邪肆的笑意，莫名地，有一句话就从暮白的嘴里吐露而出：“我一直在，你想要的吃的，都有。”

九音放下玉筷，抬高漆黑明亮的眸子。

也不知道九音的衣衫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光线会不分场合不会区域全数洒在她的身上，九音眉心的朱砂泛着点光，带有些惊心动魂的美。

其实就这么看着，挺好的。

岁月静好，她安然无恙，就好。

绑着九音头发的丝带有些松，令她的额间有几缕碎发飘落，垂廷着映入暮白的眼里。

和往常一样，暮白会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其撩于耳后。

“小九。”

“若是以后我离开了，去往了一个你找不到我的地方，就连君臣重临与玉浊，也跟着我一起走了，你会怎么办？”别看暮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痞里痞气地笑着，语气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细微地观注着九音面部的表情。

一分一毫，绝不放过！

九音就坐在暮白的正对面，淡淡地反问着：“你会不在吗？”

会吧......

应该会的。

望着九音那双不染风尘的眸子，干净清凉，是暮白毕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一瞬间，藏在心底里的答案怎么也说不出口，暮白无拘无束地笑着：“不会。”

“我会在你能触及到的地方。”

“一伸手，就能触及到的那个地方。”

比如，天堂。

有些人活着，等同于死了。而有些人死了，却等同于还活着。

暮白、重临、君臣、玉浊都会一直在，那是九音一伸手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困了。”

“想睡这。”九音不管跟谁说话，都是淡淡的声音，不容否置的命令式口吻。

唯独不一样的是，在跟暮白说话的时候，九音周身自带的凉意会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