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

不是那种开怀大笑的笑，而是淡淡的、无意间、甚至连九音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浅笑，从暮白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九音如画的眉眼变得生动起来。

以往，她也会轻勾上扬着嘴角。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暮白可以体会到九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暖。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放下防备，不允许她对任何人例外，更不允许她将笑容挂在脸上。

这不是硬加的强求！

而是站的越高，看的越淡，凡人在意的东西与感情，对于她来说，早己不值一提！

“殿下，属下求见！”

忽然。

魔主与十二界之主的身影蓦然出现于院门处，刚站于门口的那一刹，毫无疑问，众人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忠于九音这么久。

不敢说的从来没有，但魔主等人真的没有见到九音有半点平易近人的神色。

直到刚刚.......

“进来。”

得到九音那泛着冷意与疏离的声音后，魔主与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若非事实就摆在面前，魔主都要怀疑自己定然是眼花了。

魔主与十二界之主目光复杂地瞥过君臣三人。

然而浑身不自在地朝九音行礼：“殿下，魔界大军己准备完毕。”

“二界大军己准备完毕。”

“三界.......”

“十二界大军已经准备完毕，请殿下指令！”

十二道声音条理有絮地传来，魔主等人神色肃穆，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好似有生死大事要发生的模样。

对于魔主他们，九音便显得极为平静。

她落坐于椅面，玉手支撑在桌面上，嗑着额头。

一双眼睛写满了深不可测，她素来都是如此，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更没有人能猜透她半分心思。被十二界眼睛紧张注视着的女子缓缓抬头。

那精美如画的五官，以最惊憾的方式映入魔主的眼底。

“想死吗？”九音指尖玩弄着晶莹如玉的棋子，淡淡地开口问着，眉心朱砂反着若隐若现的光。

死？

这个毫无准备的字敲在魔主与十二界之主的耳里，第一时间掀起的半非恐惧，而是心中莫名地慌乱：

“殿下，说想死是假的，若有机会，属下当然愿意活下去。”

闻言。

九音那清隽的眉眼泛着点妖冶的笑，远看着似泛过一丝涟漪，可近看，却发现漆黑的双眼留下的只有冷静与晦暗。

九音低垂的眼帘轻轻掀开，落于众人身上：“有机会？”

不知九音这三个字是什么用意，但给魔主的感觉很危险。

“卟通！”声响。

十二界众人都敬畏紧张地跪了下来，手心冒着点虚汗，不敢撒谎：“回殿下，有机会属下定然还是想要活下去。”

提心吊胆地说完这句话之后。

众人便心惊胆颤地等待着九音回答，可良久，也不曾见位上的女子有什么行动，她就用一双清冷无波动的眼睛淡看着魔主等人，指尖轻叩着桌面。

一声一声，余音绕耳。

击在众人的心里，却令心脏都不由加速跳动起来。